二郎的确心口不一。他实际心里考虑的是,能不能被这位仙人一般的男子教导并非主要——关键在于,弘文馆一住好几年,他即便不在轩叔叔门下,也能时常去打搅他…与桃宝一起玩。
桃宝…他忍不住瞅着还在对男子左右晃头的小胖蛇,为自己起的名儿喝彩。看看那一身粉嫩色如初绽桃瓣一样的鳞片,还有那副娇娇憨憨的小模样,可不就是宝贝么!只是他还没有胆子去挑衅面前男子的“我儿”、“龙儿”之类的称呼。
因着龙帝的突兀驾到,郦珩声与杜松鹤合计了半天,还是决定提早几日进京。
三天后一大早,郦府门口便停了三辆马车,并五辆牛车,两列亲兵骑着高头大马护在两侧,顾盼间严谨自敛,一色的朱红色护卫服,皆为英俊儿郎。第一辆马车自然坐着家主郦珩声与杜松鹤并郦二郎,本来他们想把这一辆更为宽敞的马车让给糅兴,谁料龙帝带着太子自个儿就坐上了第二辆,倒让他们松了口气。第三辆马车却是坐着管家和几位大丫鬟,并半车的贵重财物。重要的田契店铺等都搁在杜松鹤身上。
剩余的马车带的都是些贵重家具和箱笼器皿。
“小爹爹,你怎么没和我提过有这么一位至交?”二郎因晕车靠在杜松鹤怀里,小脸好奇的仰起问道。“之前我听闻如今的弘文馆掌教学士乃是刘崇严,怎么突然就换了轩叔叔?他可真是年轻…”
杜松鹤暗自苦笑。怕这世上除了太子,便是你这小子敢直视帝君…不过帝君估摸也是看在太子份上,收敛气势,这一家子…真是大造化。
“这也是圣人的旨意,我等臣下岂敢妄加揣测?”他轻拍着二郎的脑袋,回道:“…听说那刘掌教年纪偏大,约莫是致仕了罢。”
二郎恍然大悟。马车突然再一颠,他脸色募地苍白,埋首入杜松鹤怀里,也不再多话了。
“瞧瞧你那出息…让人知晓我郦珩声的儿子竟连坐个马车都晕,岂非丢脸丢到爪哇国去了!”郦珩声看着儿子那难受的样子,既心疼又嫉妒。可恨啊…自从那一日被那老龙给窥见房事,松鹤竟然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杜松鹤瞪了他一眼道:“你凶什么!儿子尚小,且这晕车又不是他愿意,怪也怪你!”
郦珩声噤声。二郎捂着嘴巴躲在小爹怀里,偷偷看着他爹一副委屈在心口难言的模样,暗自窃笑。
却说这头父子天伦,龙帝糅兴那边也是不遑多让。
“叽…叽叽!”头顶…嗯嗯,尾巴也要!嗯嗯摸得好舒服——
“还有哪处痒?”糅兴低醇的声音在车厢里回响,让车外喧嚣尽数远去。
黎婴舒服的哈了一口小气,翻了个身把白肚皮露出来。这会子总算把他的龙角和龙爪儿给变回来了…他算是尝到滋味,那当蛇更真不是件易事,蹭来蹭去的差点把他的小肚子给蹭破一层鳞捏!
摸摸!他用一双含情脉脉小眼神瞅着自家爹爹,四只小巧龙爪儿朝天随意探了探,一副我躺倒您随意的姿态。
龙帝陛下嘴角含笑,周身沉静。他不喜旁人近身,不说没给别人做过这等事,自己也没有享受过…偏生得了这么个宝贝,天天捧在手上宠着哄着,伺候着。
“你又不想让二郎知晓,不把你就近变个样儿,难不成还想做别个小动物?”他随意的说着,用指腹轻柔的揉弄着某崽崽肚皮上娇嫩嫩的龙鳞,有一片稍稍有些掀开,四周红了一点。人…黎婴未化形之前也是不用想了,但是一般的灵长皆可变幻。只是堂堂龙太子,怎可变作那些摇尾乞怜的小宠儿?
糅兴这倒是没想到,即便他儿子没有变成什么松狮小兔儿,可如今这幅肥嘟嘟小胖蛇的模样,不摇尾巴也会惹得人竞相投食…
黎婴发出n_ai声n_ai气的哼声,两只小爪儿痒得忍不住抱住龙爹的手指头。他早已习惯在糅兴面前撒娇耍赖,因而从不觉得以自己的“高龄”会有何不自在…细细一想,从当初头一次见糅兴,他就好似能自然的放下所谓矜持,想耍赖就耍赖,撒泼就撒泼,看来也是父子天x_i,ng。
他懒mī_mī的冲龙爹又叫几声,意识是:坏爹!莫非除了那些小动物就没有旁个威风的老虎狮子大象咩?明明是想看小爷的笑话你就直说了吧坏蛋!
糅兴嘴边笑意扩大,竟不自觉露出洁白的齿列。他微微俯身,抽出手指又逗弄着儿子,在他小尾巴上面揉来揉去。
“噫——”黎婴囧然尖叫,嫩尾巴又甩又缠的。尼玛你个闷s_ao猥琐中年臭粑粑!上次非礼了小爷就不与你计较如今怎么又来了可一不可二嗷嗷!!
“上回不是怀疑自个儿是男是女么?”糅兴愉悦的低声说:“父君这就替你检查一二,如何?”
他其实也有一两分说不出口的计较在里面。咳,他小时压根儿没注意过自个儿,后来又没带过孩子…这个幼龙的小,他还真没见过…
黎婴欲哭无泪的躲着自家亲爹非礼的手指,心里愈发对自己悲怜起来:你真是冰清玉洁将要变为残花败柳…不如吃死不如吃死…
小尾巴果然没无耻的龙帝拎了起来,凑在眼前仔细的瞧。黎婴索x_i,ng当自己是一条晒干的死鱼,晃荡荡的就垂爪倒挂在龙帝手上,木然状。真心觉得这一幕怎么如此眼熟…可见他爹无耻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糅兴小心翼翼戳了戳儿子靠近尾巴的芝麻粒儿大小的龙鳞,嫩的都快出水了…仔细用指尖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