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闲从韩清手里拿过了鲜花,c-ha在床头桌子上的玻璃花瓶里,对正仔细研究花朵的韩清说:“是不是很像,你额头上的那一朵。”
听他这样说着,韩清不由觉得在傅叔叔眼里,一定是真的像吧。他第一次为这伤疤感到庆幸,它竟会被认为是美丽的。被认同的,却不只是这个印记。眼眶盛着的泪再也撑不住,无声地大颗滑落下来。
傅闲轻轻抬起韩清的下巴,有些诧异地看到了他眼睛里和脸上纯净晶亮的泪珠儿,心底顿升起无尽疼惜和怜爱,“怎么哭了。”
韩清的眸子隔着水雾望着他,眼神里有隐忍的哀伤和痛苦。
傅闲不再问他,抬手,拇指轻拈了他颊上的一颗泪珠儿,拂开他额前的发丝,露出那藏着的小小花朵,没有多想,顺其自然地,天经地义地,义无反顾地,倾身,吻了上去。
人的额心,是个敏感而重要的位置。温热柔软的触感落在那里,酥麻的感觉扩散,身体为之战栗。
韩清还没来得及体味这奇妙的感觉,才只刚刚意识到这是一个吻,就被一声大嗓门吓了一跳:“喂!!干嘛呢老傅!!”
傅闲不为所动,唇在韩清的额上停留了一秒,才向后退了去,波澜不惊地看着门口唐突的客人,语气平静:“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
贺书文一手捧着大束白色百合,大步迈了上前,一半气愤一半嘲讽的语气朝傅闲道:“提前通知你,还能撞破你干坏事?”
他这样的态度,倒是和之前做出那般猜测的行为很是矛盾。他了解韩清的遭遇,真心地欣赏他,不希望一大把年纪的老友染指(这词儿用的)这么刚直纯洁的孩子。
韩清因为这一吻心间升腾起的情丝和悸动被打断,他立刻羞窘非常,急着解释道:“不是那样的,傅叔叔只是,只是……”
“只是长辈对晚辈表示亲近的一种方式。书文,怎么你没有这样的经历么,哦,难怪你们父子感情不是那么的好。”
“毒舌男,你倒恶人先告状。”贺书文被戳中了痛处,对韩清劝诫道:“小韩,你可要离他远点。”说完挨着韩清坐下,揽过他到自己这边,对用陌生眼光看着他的韩清介绍自己:“我姓贺,名书文,帮你搞定艳遇的人,就是我呦。”
韩清看看他,再看看傅闲,后者朝他点点头。韩清自然地对平易近人的贺书文产生亲近之感,很快爽洌灿烂地笑着,清脆的声音道:“非常谢谢你,贺叔叔!”
“不客气!”
“贺叔叔,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一定效犬马之劳!我以人格担保,一定说到做到!”
“哈哈!”贺书文心情颇好,手胡乱揉揉韩清的头发,“好乖!”韩清虽别扭,也只好傻笑着忍受他的蹂躏。
看样子,自己也只是这小孩“叔叔”里的一个,这个想法让傅闲心生几丝不满,之前那种想抓住什么的感觉更加强烈。
韩清则是泄气地想,自己就真那么没气势,在人眼里就是个呆小孩么?他在贺书文怀里微微地挣动,但是贺书文扣住他不放,他只好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傅闲。
因为这小眼神儿,傅闲心情为之一好。拿起一旁的精装盒子,一手拉起韩清的胳膊,放在他手上,“送给你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韩清双手接过盒子,顺势从贺书文怀里出来,答应着拆开了盒子,里面是个精巧的电子产品,他翻了两个过,猜不到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时下流行的游戏机,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好像都挺爱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非常喜欢。”韩清手里拿着游戏机,眼睛望着傅闲,心中有很多问题。他不劳而获,总是平白地接受傅闲的好意,他不知道该怎么还,他不明白傅闲为什么对萍水相逢的自己这样好,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呀,他也不是大美人,有让人追逐的魅力……
“老傅我警告你,不许打小韩主意。你老光棍别病急乱投医。想情人想疯了,跟哥说,哥给你介绍对象,想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
情人?韩清首先想到了独一无二,深情挚爱。反应过来贺书文话的意思,他陡地一惊,他一个男人怎么能成为傅叔叔的情人?啊,对呀,这世上不是有同xi-ng恋一词吗。接着,不由地想,如果是傅叔叔的情人,会理所当然地拥有傅叔叔全部的爱……韩清阻止自己接下来疯狂而禁忌的想法。却忍不住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吻,额心起了一阵电流蹿过似的酥麻。
他一直以来以为,除了家长对孩子,和没节c—ao的老外,吻的含义,该是情侣间用来表达爱意的。既然傅叔叔不是他的家长,那么,……
“贺书文,你想太多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对韩清来说,是意义非同寻常的一位长辈,早在十年前,我们就有过交情,现在,我们再一次遇到,这是我们的缘分,以后,我会像他的父辈一样,关心他,照顾他。所以,别再怀疑和置喙我们之间的关系。”
听他严肃认真的语气,贺书文心里的y-in云散开,“哈哈,那就好。”
韩清还在纠结那个吻的时候,听到傅闲这样清晰明白地道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心里蓦地一凉。只是长辈而已。这句话,隐隐地好像扼杀了什么,还未成形的、韩清还没来得及认清的东西,让他莫名地失落,心痛。
傅叔叔呀,你不该吻我的。韩清脑子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