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我不是个好人。”他握了一缕幽香的乌发在掌心时,看着那青丝绕在他修长带了细茧的指尖,一缕一缕的,就如她这个人,缠在了自己心上。
燕追平心静气看了半晌,便陡然伸手将掌心握住,把那缕长发攥在了掌心里,牢牢抓住。
“只是你我夫妻,你应该相信我。”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东西,让傅明华心里发慌。
他的手指抬了起来,勾着她下巴:“看着我。”
傅明华深呼了口气,想要抬头看他,却最终功亏一篑,眼皮眨了又眨,仍是将目光移开了。
“看我!”他轻声的说,话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狠意,她心头一颤,咬着唇眼珠与他平视。
他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目光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灼热的情感。
傅明华只与他一对视,便似被他灼伤,嘴唇微微一动,便将目光落在了他胸前,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
燕追这样的人,若他不说便罢,他若开了口,自然也不容她逃避了。
“那年在蓬莱阁中,我见你时,你是跟在世子夫人身后,梳了两个丫髻,就是与别人不一样。”他缓缓将手放开,替手作梳,替她顺理那头才刚放下来的长发。
那发丝上带着挽鬒后的折痕,越发显得多而浓密,却因为抹了膏子,而十分顺滑。
“临走时还回头偷看了我一眼。”燕追眯了眼睛。
他仔细想想,从开始到现在,从认识傅明华之初到如今他泥足深陷,他是一直在变,而她却依旧是这个模样。
那时的事距离如今已经好些年了,他每日其实要做的事情不少,要学的东西也多,哪儿有功夫去记得哪家闺秀长什么模样。
“我十五为皇上办事,有时会出洛阳。”除此之外,他还要看书习字,骑s_h.e 功课不能落下。
可不知是他心中对于傅明华留下了印象,还是两人确实有缘,数次三番的都与他遇上。
他伸手将傅明华揽进胸前,抚摸她垂散在背后的长发。
她温顺的伏在他胸前。
炕抵着墙边,墙上是一片又宽又长的花窗,以晶石嵌在镂空的窗上。
外头屋檐下已经亮起了灯笼,屋里还未亮灯,江嬷嬷等人站在纱幕之外,不敢进来。
“从你十二三岁时,我就看你一天一天长大。”青涩而又有些诱人,像是一颗梅子,总诱惑着他想要一口吞下。
他以手指卷着傅明华的长发,绕得指尖上一圈又一圈的。
她乖巧的伏在他胸前,温顺而又可爱。
燕追还以为过往的事情他很多都已经不记得了,可那些回忆却只是被他封存在心底,此时的话就像是打开了那扇存储记忆的门,昔日过往的情景一一涌了上来。
“你随世子夫人进宫,侧回头看我,念了诗给我听。”他考她功课,“你坐在蓬莱阁边上,后面是雕好的一朵朵冰莲,元娘,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说来也是奇怪,那时风吹在她身上,勾起她的头发,她眯了眼睛时的情景他都记得。
他突然低头将下巴用力在她头顶蹭了蹭:“你以为我十六七尚未定亲,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他力道一下比一下大,说着说着,火上就上来了。
那时他一直拖着,而她却根本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贺元慎也敢对她献殷勤,他算什么东西?
傅明华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他满腔火气就这么泄了个一干二净,又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相信我。”
这回容妃之事,她虽然算计不差,但其实仍需要为她收尾的。
傅侯爷拿瓜的途中,在哪里被下了毒,容妃肯定是有所动作,他昨晚一回来,听说了这事儿,进宫之前便吩咐人去查了。
如何算计到容妃身上,而使她不能反咬傅明华一口,她始终还欠缺可以使唤的人手。
他倒不怕为傅明华收拾善后,可他也希望傅明华能相信他。
就是他手中有利剑,能杀尽所有成为阻碍他的人,他也绝对不会伤她就是了。
“我们是夫妻。”
燕追低下头来,将额头在她头顶碰了碰。
傅明华动了动手指,不知是不是刚刚太过紧张,浑身都绷紧了,此时身体僵硬,动一下手掌也十分吃力。
她抓紧燕追的衣裳,这个动作让燕追呼吸便急促了起来,雨点似的吻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头顶。
“您今天和我说了,下次就不会了。”她保证着。
以前只是她习惯了这样,她习惯了一个人解决事情。
自小所做的梦对她影响很深,谢氏的抛弃使她凡事只信自己。
没有人教她要怎么相信别人,她对燕追有些戒备,可如果他说了,她也会试着相信他的。
“但是您不能要求我一下子就变成您所喜欢的那个样子。”她伸手偷偷抹了抹眼睛,声音有些哽咽:“您说我坐在蓬莱阁边,那时的情景我怎么不记得?”
她小小声声,隐忍的抽泣,细声细气的,燕追心里一下便慌了。
什么忧郁、怒火都忘了个干净,手足无措的哄她:“都是我的错。”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眼圈有些泛红,泪盈于睫毛之上,看上去与平日又有不一样的楚楚之色。
燕追心里有些喜,有些怜,伸了拇指去替她揩了泪珠,看她鼻尖微红,便连忙道:“都是我说错了话。”
她便泪珠更多,晶莹剔透的水珠争先恐后的往眼眶外落,燕追忙去亲吻,泪水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