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室里陶乐水苦笑了下,他对那人说:“两个小弟不懂事,失礼了。源萍,你莫要见笑。”
晋源萍浅浅微笑,径自起身,想起陶乐水眼睛不方便,回头想牵他坐到桌边,陶乐水却毫无障碍的自己走到桌边入座吃面。晋源萍没有动筷,陶乐水问:“你不尝尝?我弟弟的手艺很好。”
“不用了。我不饿。”
“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陶乐水舔了舔唇,摸到对面那碗面端近,接着吃。
“乐水。跟我说说我那一劫的事吧。”
“唔。”陶乐水咀嚼了会儿把食物咽下,无奈道:“已经说过无数回了。不说了。”
仙魔皆能窥探凡人未来的运途走向,甚至能去影响,可是却无法算清自己的,修炼得越高,考验及风险也越难突破。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人间会出现一个能预言未来的异士,预言的对象包括了非人者。
这次隔了万年之久又出现了一位这样的人,就是陶乐水。这陶乐水是个普通的瞎子,但靠着此天赋加上弟弟们煮面的工夫,还有祖上留下的一些财产,于是开始在船上卖面、算命讨生活的日子。
陶乐水生得很平凡,顶多算是清秀,神韵与弟弟们有几分相似,个x_ing亲切随和,并不因天生残疾而变得y-in郁内向。
他的弟弟们却常替他感叹,倘若哥哥的眼睛不是这样的话,早就娶妻生子过上正常幸福的日子了。不过陶乐水似乎早已看破这些尘俗之事,未曾强求。
“每年冬天你都会来我这里,但我实在没什么好跟你说的。”陶乐水吃了两碗面,坐回窗边的坐榻抱着手炉取暖。晋源萍暗暗催动法术让室里温暖一点,他说:“偶尔来看看你也好。毕竟凡人寿短,这一世也很难多见几面了。”
“再相见也没意义。你我早已缘尽,这一世再遇到你,也只是为了告诉你花临的事。如今你寻到他,再来就与我无关了。”
晋源萍默然相对,他是有些执着了,从一开始对陶乐水的在意逐渐变成想从这人口中多知道一些天机。陶乐水说这一劫关乎着药仙修炼的结果,可是这一劫药仙恐怕永远过不去,必须避开。当时他问:“若我避过此劫,修行还能再有所进境?”
陶乐水为难笑了下,告诉他说:“坦白讲,你们的世界我不懂,修仙的事我也不清楚。但你要不要遭遇这个劫数,都不可能再改变你的结果,你最多就只是这样了。但是你已是一方主宰,没有必要再为求更高的境界去冒险。避祸吧。”
晋源萍显然没听进去,非但不避,还把那祸害抢救回岚峰养着。想到这里,陶乐水惬意的叹了口气,一听对方张口欲言的气息就堵他一句:“别问了。你活该。”
“是。”晋源萍苦笑认同,他是活该,但他想问的却不是自己。他说:“花临被掳走了。我想他能回来我身边。”
“放心吧。该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你的预言不准啊……”
“怎么不准?”
“我没避着他,他却总是避开我。”
陶乐水抿了下嘴角,隐约不耐烦的说:“看来这情况与我想的确实有出入,但是我的预言不会错。”
“分明是错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苦恼?”
“是。”晋源萍回答时,笑意不减,但神情有点疲惫。
“你身为药仙却好像无法治得了自己心绪不定,几乎都要烦忧成疾、走火入魔了?”
“……是烦忧不错,但不到要走火入魔的地步。”
“反正就是这样了。看,我没说错,他就是祸害你了。”
晋源萍好像有点明白,但又不是很透澈的懂了。
“你天亮前就走吧。最好别再出现,我们可是为了你休息了一天,再不恢复生意要被客人埋怨的。”
“知道了。”晋源萍变出几枚金叶子放在陶乐水手里,他说:“这是补偿和问事的报酬。人间的货币我没有,你就拿这个去换了吧。”
“所以说跟你们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打交道就是麻烦。”陶乐水笑笑的调侃对方,鼻尖嗅到淡淡冷香,感觉药仙已经离开了。
只不过又有不速之客紧接而来,一阵怪风卷入室内,本来只剩陶乐水的房间凭空多出两个男人,衣色深紫的男人肌r_ou_白得好像能生出光辉,但眼神冰冷如霜,犀利得令人忌惮,旁边穿胡粉颜色衣裳的青年就相对温和许多,但也是面无表情的望着陶乐水。
“两位只有一位是来问事的吧。”陶乐水看不见,但能感知到周围的动静。花临和另一人的造访则早在他意料之中。
紫衣的万雪巳疑道:“你知道我们?不是瞎了么?”
“瞎了就什么都不知道,照这逻辑来问我事情的你们很奇怪。”陶乐水笑了笑,万雪巳升起一股恶意要走近陶乐水,花临出手拦下来。
“雪巳,不要与凡人计较。”
“好,不跟他一般见识。”
陶乐水又不怕死的说:“穿浅色衣裳的可留,另一位请回吧。”
万雪巳用鼻音哼笑了声,他道:“不知你有没有料到自己的死期是何时。”
“唉。雪巳。”花临揪住万雪巳的衣襟把人扯到面前,仰首亲上一口,笑得特别灿烂耀眼的哄道:“雪巳哥哥,你待我这么好,连人都替我找到,还带我过来,也不介意为了我忍忍吧?”
万雪巳僵了表情瞪花临,心知花临摆明在哄骗自己,以前再美的女人或再妩媚的男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