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真是乐山说的那样。”
“什么?”
“乐天啊。”
陶乐水暗自庆幸花临没出手杀了他,并不是贪生而已,更是因为他已不想再与他界结下过深重的因果。虽说修行不易,他还是选择常驻人间。
“该说对不住的确实是我吧,花临。若我没有逃避,也就不会有你。”
花临、拾 < 《花临》 ( 禅狐 )
那是个所有花cao蓬勃生长的花园,它们的枝叶与花团疯狂生长并占据了所有行走的地方,紫阳花高如墙垣将所见之处围起、铺遍地面,仅剩一条细流幸免,水流上有小桥通往一栋木造屋舍。
陶乐水信步走出来,而花临面无表情跑向他,一出手就剜出他的心,陶乐水错愕看着他,眼神像在问他为什么,然后无语倒下。
顺利杀死陶乐水之后,花临转头望向现身的晋源萍笑问:“我杀了他。你还说自己不会不要我么?看到曾爱过的人死在眼前,而且是被亲手养大的祸害杀死,你有什么感觉?”
花临在笑,但他内心很愤怒,他恨晋源萍,妒嫉晋源萍,他讨厌这男人为了修炼而做的任何事,因为在那之中没有情爱,他清楚陶乐水是无辜的,但他何尝就不无辜?
“觉得怎样?”花临不再退缩,反而走向对方逼问:“想杀了我吗?”
晋源萍张口说了些话,可是花临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满手鲜血扑到晋源萍怀里开始哭,并吼叫着:“为什么这样都能放过我?如果你不是无所谓的放纵我,而是别的缘故、那你为什么不能跟我……”
不仅声音,所有的感知都消失于无,落到虚空里,沉寂。
* * *
花临无声自梦中惊醒,虽然知道刚才一切都是梦,但他还不想睁开眼。比起恶梦,现实更令他难以面对,回想失去意识前的片段经过便觉心烦意乱。因为一时心智狂乱,他冲回船上要杀陶乐水,可是晋源萍阻止他了。
阻止成功了?花临并不讨厌陶乐水,反而挺喜欢那个处事淡然却又不失平易近人的男子。想到这里,他察觉周围环境似乎已不像在人间。
有微风,有鸟叫虫鸣,有花香,感觉是白昼的气氛,而他躺着的地方太舒服,这种气氛宁和静谧得像是他年少时候,老是玩累了就跑去赖着不走的地方。
晋源萍的床?
花临还是睁开眼了。同时,晋源萍正趴在床缘假寐,好像睡得很熟,这床架高了两阶,晋源萍就坐在阶上守着。这么大的床足够三、四人挤,但这人只在一旁守候。
“咳。”花临感到胸口闷痛,摀嘴轻咳。这一咳,晋源萍立刻醒来准确无误握住他的手。花临愣住,他从没看过晋源萍这么紧张兮兮的样子,感觉有点奇怪。
“这是岚峰?”花临环顾周围,居然不是晋源萍的寝宫,但也是个不差的地方,床很大,房间宽敞,该有的家具一样不少,布置得很素雅。而且,有晋源萍的气息。
晋源萍点头回答:“是我闭关时住的地方。之前没别人来过,这次为了照顾你,破例让两个单纯的孩子过来帮忙。”
晋源萍说完,花临听见屏风外有扑棱振翅的声音,没多久就冒出两个似曾相识的少女,他想了下低喃:“你们……照萱、柳染?”
两个少女面上掠过惊喜的神色,彷佛讶异花临还记得她们,花临只是记得她们穿的衣裳服色,叫照萱的穿的是萱cao色,叫柳染的穿的自然就是淡雅清新的嫩绿衣裳了。
晋源萍对她们吩咐了药汤和几件事就让她们退下,然后拿出一个方形小木匣,里头是颗珍珠般大小的金丹,他取出金丹跟花临说:“你在人间受了内伤,伤还没好,这药得在你清醒的时候服下。吃了就会好的。”
他将药递到花临唇间,花临嗅到一种微凉的香气,就好像冬天清晨的空气,他往后退避,蹙眉道:“这不单纯是伤药。你当我闻不出来么?这金丹吃一颗能有五百年道行。我开了四个鼎炉所炼的药得炼上千年,炼成后的药一颗也只能有一百年道行,而且四颗药也许只能炼成一颗也不一定。这么难炼的药,你骗我是伤药吃,疯了不成?”
在那独自清修的两百年里,花临可是认真的炼了四个药炉,可惜后来他放弃修行,那些药炉便没再去关心过了。
而这种能增加道行的丹药之所以需耗费莫大心力和时间,不单单是炼药时需觅得好的地点,并以法术催动周围护阵,还得时时守住炉火,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在炉内添加所须的炼药材料。有些材料连仙界也罕有,即使部分药材生自岚峰也需要等待它们出世,所以炼成丹药的时机相当难料。
没有个几百年一千年就想炼成是痴人说梦,这亦是岚峰药仙如此有名又受人敬畏的缘故,岚峰灵气不是普通神仙所能主宰,而晋源萍却能镇住它,所以没人敢正面与之交锋。
所以说,紫海的主人倒是个异类。
“没有骗你,这药吃了确实能让你好起来,而且你的道行也能增进。再说,岚峰此类金丹仅三颗,我本就打算都给你。”
花临古怪的斜瞅他一眼,冷哼:“凭什么都给我。”
“我用不到。岚峰最好的自然都给你……”
“该赏给你的弟子们不是?”
“他们有自己的药炉。我炼的药想给谁就给谁。从前我是为了岚峰炼药,也算是为了他们才和外界打好关系。现在那些事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