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连横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借此来唤回顾放的神智。
“啊?哦。”顾放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回过神来,他捏紧手中虽然摊开却没有看一字一句的书册,睫毛微颤,“殿下,说得是。”
“皇嫂,我怎么觉得从来边关回来之后,你一直好像有心事?”连横撩起衣摆随意找了一个凳子坐下,他一边替自己斟茶,一边询问,“你和我说说吧,我也好替你参谋参谋。”
顾放闻言,没有立刻开口。他斟酌了很久之后,才缓慢地和连横说道:“我总觉得,陛下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但是……”他皱起眉头,“只要我和他提起,他就把话题岔开。”
顾放回到京城之后,和连纵可以说是小别胜新欢,时常待在一起不分开。可是每每张浦来到国师塔向连纵禀告一些事情的时候,连纵却会避开顾放。
事后,每当顾放问起,连纵也总是笑眯眯地岔开话题,然后将顾放的心思引到别的事情上。等顾放再想起来时,连纵便会用无辜又充满了宠溺的眼神看着顾放,让顾放一句话也说不出,就陷入了皇帝陛下的温柔之中。
这也是最让顾放懊恼的地方。几日下来,他竟有些郁结凝汇在心口,不上不下地让他心烦。
连横在听完了顾放的话之后拿着茶杯的手在空中一滞,他用空着的手拍了拍脑门,连忙说道:“瞧我的记xi-ng!我竟然忘了和你说了。我在我们回来那日在宫里逛了一圈,发现有好些宫人端着一盘盘的东西往长乐宫走。”
“那些盘子上都还着红底绣着金凤的布盖头,看上去喜庆极了……”说到这里,连横自知自己好像说得有些多了。
长乐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他和连纵的母后长孙皇后身前居住的地方!对连横和连纵来说,意义非凡。
这么多喜庆的物件往长乐宫去了……
连横看着顾放慢慢凝重起来的神色,连忙打哈哈:“说不定是皇兄想要在长乐宫里和皇嫂你拜堂呢,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不让你知道。哈哈哈,哈,哈……”
连横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来,他都不敢笑下去了,实在是顾放的脸色太冰冷,冰冷到让沁阳王殿下后背一阵阵地发冷。
然而事实上这一切都是连横误会顾放了。
顾放的心情绝对比他表面上表现得要好上许多。他在听了连横的话之后,就像醍醐灌顶一般地想明白了这背后的关窍。
他再想到前几日和连纵温存之时,连纵不是用手丈量他身材尺寸的事。原本顾放只当是连纵同他闹着玩,现在想想……
顾放的脸一下子燥热燃烧了起来,但是为了不让连横发现他难以言表的羞涩,他废了好大的劲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只不过一个用力过猛,就变成了现在看上去的冷淡又不近人情的样子。
这边顾放用冷淡的表情掩饰着内心难得的羞涩,那边连横已经被顾放的神色误导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沁阳王殿下越脑补越心惊rou跳,他狠狠地吸了两口气,然后“嚯”地站起来,一拍桌子一咬牙,道:“走!皇嫂,我去给你讨个公道!”
说完,他一把将顾放从小榻上拉起来,然后带着顾放往乾元殿的方向去了。
连横的步子又快又急,顾放踉跄了两步之后才跟上了他。
这时候顾放已经想明白了连横误会了什么,他有心和连横说清楚,但是连横卯足了劲往前赶,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与此同时,刚刚和大蛮使者商议好三日后递交国书,归顺大曜之事的皇帝陛下只觉得背后微微发凉。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连纵捏了捏鼻梁,看着还坐在乾元殿中不肯离开的弗兰克发愁。
顾放和连横回京后的第四日,长孙氏父子,弗兰克,以及大蛮使团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京城。
连纵又花了两日在朝堂之上和文武百官敲定了三日后的归顺大典。不过这不是最让连纵感到费神的,最让他费神的是弗兰克,这位月氏国的国王似乎有意待在大曜不走了。
人家还言辞凿凿地对他说:“我知道横儿是大曜亲王,不能和我一起回月氏,那我就就在大曜。”
“莫迪明年就成年了,可以肩负起月氏。”面瘫的人说什么在表面看来都是让人信服的,“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现在,就只有横儿扇动我心了。”并且就算是面瘫的人也会说情话。
连纵一时间真的不知道拿这件事怎么办。他有心问问自家傻弟弟,又怕让连横不好意思,直接跟着弗兰克跑了。又或者,连横还没彻底开窍,他一掺和,让自己弟弟失去良缘。
然而如何处理自家傻弟弟的情感问题这原本不在大曜的皇帝陛下近期的日程安排中。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回到国师塔,抱着他的国师大人,在温暖的被窝里,亲亲热热地说情话。
并且等三日后的大典一过,借着举国欢庆的春风,他再在暗地里搞些c—ao作,封后大典都可以拿到明面上来了。
但是现在!他却被一个可能成为他弟婿的人绊住了!
心情很不愉快的皇帝陛下并不知道,他在暗地里做得动作被突然潜进长乐宫的连横和顾放给撞破了。
“张浦!”连横大声叫住见他和顾放转身就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