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魄见他已经不再呕吐,只是在和自己怄气,便硬是一手横过膝下,将他拦腰横抱起。
满眼的星空映在邱灵赋眼中,他看不到地上血淋淋的尸首。
他看向阿魄:“阿魄,我的剑是不是废了?”
阿魄却道:“剑废了不是什么坏事,我这匕首轻易开了血刃,这才是坏事。”
邱灵赋听了这话却笑了,他伸手朝阿魄下巴摸去,轻柔又缓慢,像极了挑逗。
阿魄低头咬住他的手指,笑道:“怎么?”
邱灵赋好似坐轿子那般慵懒,他看着阿魄的眼睛:“我喜欢你。”
只要阿魄为自己放下原则,他心中便莫名感到兴奋,比如jiao 欢时的失控,杀人时的果断。
阿魄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能知晓他话里的喜欢,心里的兴奋。他嗤笑道:“你真恶劣。”
看着阿魄的笑,邱灵赋只觉得一身懒骨,什么坏事都不愿想。
阿魄看他放松下来,又道:“你真是一粒恶种,让全天下的江湖人,都在那座山上看清了彼此。”
邱灵赋听他说“恶种”,竟像是被夸奖那般。无论是爱好捉弄人的无赖,还是爱好说书的人,哪个不想当一个一呼百应的恶种?
他眼里兴奋:“那你看清了你我吗?”
阿魄瞧他勾引自己,只觉得浑身少年气血燥热,他低头在邱灵赋耳边,也诱惑他道:“不把衣服脱了怎么看清?”
邱灵赋迎着阿魄的呼吸在他唇角上一吻。
每到一镇就换马,这许多日极少停歇。
方才那场血腥的冲突中,一匹马死在剑下,两人轻车熟路,阿魄把邱灵赋抱到马上。
马奔跑起来,邱灵赋看着往后倒去的树影,问阿魄:“你说我们快,还是我娘快?”
阿魄将邱灵赋抱着一紧,笑道:“那要看是你更爱她,还是她更爱你。”
“她带着一个讨人厌的孔汀,没有我爱她。”
阿魄口中“驾”的一声,骏马疾驰,惊飞一双夜鸟,掠天而去。
邱灵赋仰头看着那双夜鸟,他眼一掩,小心转过身子面对阿魄,又抱着阿魄的肩膀,挺着身子将阿魄的头绳咬开。擅自将阿魄的腰带解了,贴着身子自己温存起来。
这一路比去崇云城那一路更辛苦,因为追杀的人不只是孔雀滨。要是不幸遇上了一次追杀,那么下一次追杀便不会太久。有时一日才能嚼几块硬饼,还得在冰冷的湖泊中洗澡,但邱灵赋竟然对这种日子甘之如饴。
他放纵着自己对阿魄的炽热,既不感到卑微,也不会感到羞愧。
他不再费劲心思遮掩自己,既不想着算计,也不想着自保。
此刻也忙里偷闲,用s-hi热的吻在阿魄脖子上触碰,身体贪婪晃动。
阿魄稳稳驾着马儿,粗重的呼吸却拂过他的头发。
这时身边cao丛一阵声响,阿魄忽然抬起手,指间一粒石子划空飞去,只听一声野兽的哀嚎,接着是踉跄而逃的声音。
邱灵赋差点从马上坠下,只得杀去一眼,阿魄浅浅笑了笑。
他与阿魄似乎调换了个角色,如今因为风吹cao动而浑身戒备的变成了阿魄。
邱灵赋喘气道:“你有事瞒着我。”
他专挑此时问他,并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企图将他看得透彻。
阿魄轻轻笑道:“没有。”
从胸膛里传来的浑浊声响,逗得邱灵赋浑身酥麻。他也笑道:“你骗我。”
阿魄却道:“我怎么骗得过邱小少爷。”
邱灵赋又问:“我的毒把你的复仇搅搅成一锅乱,你不怪我?”
阿魄低头咬住他的耳垂:“怪你。”
说着身下便用了劲,邱灵赋颠得不得不用指甲狠狠刺入他的背,喉咙压抑着声音。
阿魄喘气道:“说书里的都叹人之渺小,顾此失彼,复了仇就要失去所爱。我本就是无能为力的乞儿,暂且放弃复仇来抱你,却又要被你怀疑不合情理。”
邱灵赋沉浸在□□的汹涌里,神志不清:“我帮你复仇。”
这人自己生死未卜,还扬言要帮自己复仇。
阿魄笑着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不必,你帮我好好开心就行。”
雀城全在孔雀滨的监视之下。
踏入这座城,便是踏入了交织的密网之中。
此夜星辰黯淡,无月无光,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连夜翻入城中,在傲视这座城的屋顶上纵越。
阿魄逮住一浑身酒气的醉汉,问了那孔雀滨的位置,便与邱灵赋一同过去。
孔雀滨如衔璧说的那般,四周丛林环绕,虫蛇密布,只有一条严守的直道通往大门。像是一个拒人千里的刺茸cao,仅用最危险的爪牙警示来人。
两人从那y-in森的虫蛇暗道小心穿梭,阿魄眼尖手疾,一路劈斩了许多条暗窜的毒蛇。
邱灵赋跟着阿魄的脚步,喘气道:“有这般不友好布防的,一般是黑道。”
阿魄回头看一眼,只见邱灵赋满头汗水,吃力得紧,便时不时拉一把他。
直到阿魄跃上高墙,邱灵赋脚下一滑,阿魄将他拉扯进来,这才注意到邱灵赋的手正发着抖,他心中一寒,又看邱灵赋嘴唇苍白,头发已经浸s-hi了一半。
阿魄将他扶在角落里坐下:“毒发作了?”
邱灵赋本想着咬牙隐瞒过去,可阿魄一问,他却觉得胸口更疼,忍不住点了点头。
第94章 毒与药(九)
连绵的湖泊与水道铺在这土地上,土是s-hi润不堪的泥沼,地是黑色碎裂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