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回答,玄戈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他知道陆爻并不是一味的善良,而是不断在提醒自己要往前看,不要陷在过往的泥沼里。
他做不到陆爻这么豁达。
吸了口气,咬了一下陆爻的耳尖,玄戈语气无奈,“傻小猫,老子这是心疼你。”
“痒——”觉得耳朵酉禾痒酉禾痒的,陆爻往旁边躲了躲,但还被玄戈抱着,没成功。
又亲了亲他左眼眼皮上的痣,玄戈声音很轻,“我的小猫真的很勇敢。”
又过了几分钟,想起从易述的餐馆离开时对薛绯衣说的话,陆爻正准备打电话过去,正好对方的电话就过来了。
“你们在哪儿?没事吧?不对,你没事吧,那个冒牌货怎么样了?”一接通,薛绯衣那边噼里啪啦一串话就冒了出来,“龙婆婆已经到了,正在和易述说话,哎我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是不是猪队友了?”
语气十分懊恼。
陆爻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挨着回复,“我在离餐馆没多远的巷子里,没事,那个冒牌货的情况有些复杂,但已经造不成威胁了。玄戈过来了,和我一起的。”最后他笑起来,“你不是猪队友。”
约好在易述的餐馆见,陆爻挂断电话,就看见玄戈已经把地上躺着的傀儡“托”了起来。
“你这是控制着‘气’,把他托起来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cao作,陆爻有些惊讶。
“嗯,”玄戈和傀儡离得有一步远,“不然我还亲手扛他?不可能的。”
看他表情嫌弃,陆爻笑起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易述的餐馆没有多远,但小巷错综复杂,陆爻干脆用卦象来找方向。
在巷子里穿来穿去,拐了个弯,陆爻就看见薛绯衣站在门口,手上抱着星盘,正时不时地往周围张望。
看见陆爻走过来,薛绯衣眼睛一亮,走了几步,忽然看清楚漂浮着的竟然是“玄戈”,吓得差点蹦起来,“卧槽卧槽,这是个什么鬼?”
“假货。”玄戈从陆爻身后走出来,直接把傀儡放到了餐馆里面,以免吓到路人。
看着这场景,薛绯衣抱紧了清河,“我j-i皮疙瘩都起来了,好灵异。”
清河这次没有嫌弃他,还安慰了一声,“不怕。”
“龙婆婆和易前辈在里面吗?”
“在,”听陆爻问,薛绯衣迅速把情况说了,“我给龙婆婆打了电话之后,就直接赶了回来,找了个借口没走。我猜易前辈可能也发现了什么,还挺配合。等龙婆婆来之后,我就把事情告诉了她,现在他们两个在里面说话。”
一边说着,几人一边往里面走。
刚跨进院子,龙木棠和易述正好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躺着的傀儡,以及站在旁边的玄戈。
龙婆婆抿紧了嘴角,“这就是小壮说的,假的玄戈?”她开始表情有些惊讶,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
“是。”陆爻过去,将傀儡的后颈露了出来,指着血痕,“这里,是炼制成功的傀儡的标记。”
龙婆婆仔细看了,表情严肃,“确实是。”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易述忽然脸色一变,“等等!”他声音紧绷,步伐有些慌乱地快走几步,停在了傀儡前面。又像是害怕什么一样,身形都滞住了,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道血痕。
陆爻看了龙婆婆一眼,见龙婆婆朝他摇摇头,才开口道,“易前辈?”
易述完全没反应,整个人都像失了魂。
在路上已经听陆爻讲了在易述的餐馆,和薛绯衣一起被法阵困住的事,玄戈动了动,站到了一个随时可以把易述制住的地方。
——除了陆爻,在场的人他谁都不信。
龙木棠察觉到了不对劲,“易述,发生了什么事?”
隔了好一会儿,易述才抬头,怔怔地看着龙木棠,表情似哭似笑地,“白彦……他是白彦!”
“白彦?”龙木棠反应过来,“二十几年前他不就被你亲手——?”剩下的话,她咽了回去。
但旁边站着的陆爻他们已经反应过来,钟淮南曾经提起过,二十几年前,易述的好友沉迷邪术失去心智,是他亲手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之后易述就离开玄术界,再也没回来。
看着地上的傀儡,薛绯衣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话题发展。而且二十几年前玄术界的动荡,连他爷爷都不爱提起。
往前走了两步,易述蹲下去,伸出来的手指抖得停不住,他指了指血痕旁边的一个浅色胎记,艰难地开口,“白彦就有这个胎记。”声音都沙哑了。
龙木棠站到易述旁边,“你确定?”
“我确定。”
想了想,龙木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还有什么特征没有?”
“脚踝,白彦的左边外脚踝下面有三颗痣,正好围成了一个三角形。”
龙婆婆亲自蹲下-身,伸手拉开了傀儡的裤脚,露出了脚踝。腿部皮肤的表面也不完整,随着裂缝的不断增加,用作伪装的表层皮肤已经脱落了不少。
而脚踝下面,确实露出了三颗痣,和易述描述的一模一样。
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
盯着躺在地上的人,易述闭了闭眼,整个人都在不可抑制地发抖。隔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来,身形晃了晃,随后直接背过了身。
薛绯衣和陆爻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龙木棠去把店门关上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