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花强忍着眼里的泪,稀罕的看着儿子,听说部队上的人都很不错,关系好的也有出去吃饭的时候,海涛不能总吃人家的,时间久了,会被笑话的。
“嗯,娘我知道。”
宁海涛难过的低下头,家里都这种情况了,娘还舍不得他受委屈,真是慈母心。
“海涛,你放心的在部队好好干,家里的一切你都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娘的。”
刘淑芳拽了拽丈夫的军服,想把上面的叠痕拽平,眼睛不敢看海涛,就怕会忍不住哭出来。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他人还没有走呢!她就开始想念了,心里揪着痛。
“淑芳,辛苦你了,别人都说军嫂苦,你要有心理准备啊!一年我都回不来一趟,家里的大小事我都帮不上你。”
宁海涛看到媳妇只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脸,知道她在难过,声音低沉的对她说,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去当兵,把这个烂摊子都甩给媳妇,对她不公平。
“放心吧!海凤也大了,多少能帮上一些,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啥活都能干。”
刘淑芳清楚他所说的难处,屋里的活还好说,地里的活,秋收的忙碌,冬天劈绊子,扫雪,这些都是男人的工作。
最难的就是秋收,打了粮食往家里运就是个大问题,还要把苞米杆拉回来,做一年的烧柴。
这还不算,她们只有娘三个,若是被人欺负了,真的没有反抗能力,总之七七八八的杂事,没有男人是不行的。
可心里清楚,嘴上却一句都不肯说,反倒是安慰宁海涛,不愿意他人走了,还惦记着家里的事。
“娘,海涛明天就走了,我给您做好饭,就和海涛去看看海兰,告诉她一声。”
刘淑芳为了转移心底的难过,看向婆婆征求她的同意。
“去吧!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死丫头也不回来看看娘,有了男人,忘了娘。”
张三花很想海兰,心里一直对她愧疚着,嘴上说的硬,可眼底的思念,泄漏了她的心。
“娘,海兰是忙,秋收会回来帮忙的。”
刘淑芳陪着笑,秋收的时候,海兰还真可以来帮忙,大哥就算了,腿都没养好呢!
“谁知道呢?你那个后娘”
张三花想说你那个后娘不是个好相处的,不一定能让海兰回娘家帮忙,最后怕刘淑芳不高兴,没敢往下说。
“她她不敢管。”
刘淑芳回答的轻描淡写,都分家过日子了,她管不着。
中午,刘淑芳给婆婆烙了两张饼,一张糖饼,一张油饼,还给做了土豆丝汤,至于海凤,有昨天剩下的馒头,剪了馒头片给她吃。
她没做自己和海涛的饭,准备去和嫂子大哥一起吃。
张三花见媳妇又给自己做小灶了,心里很感动,当着她的面也不能把饼分给海凤,不然媳妇会不高兴的。
见小两口要走,她忙嘱咐了一句,这是她最担心的,明早就走了,千万别出差头。
“你们早去早回,海涛明天起早还要走呢!”
“知道了,娘,你不用担心。”
宁海涛点点头,跟着刘淑芳一起离开家。
走到村口,大树下坐着的村民都看过来,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村里不是没吃过当兵的,可把军装穿着如此气宇轩昂的,却只有海涛一个人。
“海涛,到部队好好干,给咱们村争光。”
老李头看到那身橄榄绿,神情庄重起来,把手里的烟袋锅扣在地上,走到宁海涛身边,重重的拍了他肩膀一下。
他当过兵,到现在还怀念部队的生活,对这身橄榄绿那是很有感情的。
“我会的,我会好好干,不给咱们红旗村抹黑。”
王红霞的娘也坐在大树下,看到宁海涛后,眼中闪过后悔。
多帅气的后生,就这身气势,看着就是有出息的料,不该阻拦红霞和他在一起,这一次是她看走眼了。
“瞧瞧,这可真是马粪蛋也有发烧的时候,都是穿军装,看看你儿子,再看看人家海涛,你儿子根本就像是海涛的跟班。”
李桂珍这话说的损,本来王红霞的娘李腊梅心里就难受,她再这么一挑唆,心里的火气是腾腾的往外冒。
怨毒的目光盯着刘淑芳,好像她是抢了她女婿的破鞋(不正经的小三)一样,恨的咬牙切齿。
她的闺女就要跟着那个废物过一辈子,刘淑芳就可以跟着英俊的海涛过,关键是海涛还可能前途无量,以后也许就做大官了。
不只是刘淑芳,连张三花都高她一等,若是去城里随军,那可就是城里人了。
越看越扎心,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后悔的滋味太难受了,抓心挠肝的折磨她。
“啧啧啧,看看人家小媳妇,面相就带旺夫相,打她进门,肉也吃上了,白面也吃上了,还还了我一百了,宁海涛真是有福气,幸亏没娶你闺女,根本就是扫把星,看看把我侄子方的,人都瘦成啥样了。”
李桂珍看到她难受,偏偏又在伤口上给她撒盐,把她闺女红霞贬得一无是处。
“我撕了你的破嘴。”
李腊梅忍无可忍,毫无预兆的扑上去,一把揪住李桂珍的头发,刷刷的开挠。
李桂珍没有防备她敢动手,一时间就吃了亏,鬼哭狼嚎的叫着,跟李腊梅厮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