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是否怀疑我呢?”荣怀谨反问,末了他道:“做生意有点警惕心不是坏事。”
唐荣征听到这,沉默了片刻,忽然便笑了起来,“二少的性格倒是一点都不像大少。”
荣怀谨听到这,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然后他便听到唐荣征微笑着道:“不过二少的脾气更对我胃口。”
唐荣征的话说的有点暧昧了,荣怀谨就当做没听见一般,宠辱不惊地一笑,“ 那还真是凑巧。”
“二少方便留下来一起用个晚餐么?”唐荣征缓缓啜了一口茶,问道。
“多谢唐先生好意,只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尽快回家去。”
“这样——”唐荣征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便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来,问道:“今日唱戏的那位跟二少是什么关系?”
荣怀谨眉头一跳,他抬头看向唐荣征深深的眉眼,心中冷笑,末了却淡淡道:“您觉得是什么关系,便是什么关系了。”
这句话荣怀谨说的很暧昧,但他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唐荣征这种人不会去追问这种问题,自然也不敢擅自去缠着阮玉贞了。
果然,唐荣征就很暧昧地重重哦一声,然后笑道:“看来是我造次了。”
“唐先生我得告辞了。”荣怀谨再也忍耐不住地站起身来,这周遭暧昧的氛围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唐荣征也不阻拦,他只挥了挥手,叫下人来帮荣怀谨叫车,又额外低声嘱咐了两句别的,这才放行。
荣怀谨并不在意唐荣征到底交代了什么话,他只知道唐荣征这次不敢动他,其他的事一概不用他关心,但是这件事败露了,他便一定要去告诉辜明廷了。
想到辜明廷,荣怀谨又是一阵头疼。
上了黄包车,那唐荣征府上的管家忽然就塞给荣怀谨一个信封,笑道:“这是我们家先生的一点意思,希望二少笑纳。”
荣怀谨眉头一跳,感觉里面薄薄的像纸,猜到是支票之类的东西便也不推辞,就这么揣进了怀里,笑道:“替我回去多谢你们先生。”
那管家微笑着点点头,荣怀谨便被黄包车夫拉走了。
坐在车上颠簸了一会,荣怀谨扭头看那管家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便抽出了那个信封来,他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淡黄色的大纸,不是支票。
荣怀谨把纸拿到眼前细细一看,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一张房契。
唐荣征平白无故送他一所房子作什么?荣怀谨有点奇怪,但继续往下看,看到那房子的地址时,荣怀谨的目光突然定住了,他猛然叫车夫停了车,然后命令车夫往回转。
车夫虽然纳闷,但荣怀谨是客人,刚才那个主顾给的钱又多,他也就扭头往回跑。
车上的荣怀谨捏着那张房契,心里五味杂陈,那居然是阮玉贞住的那所小院的房契。
光是这么一张房契,荣怀谨便觉得,唐荣征这人实在是不简单,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便打听清楚阮玉贞住所的事,想必其他东西也打听得很清楚了。而这个人情也卖的很巧,顺水推舟,既不让人觉得难为情,又确实是个大礼——在租界里,再旧再小的院子,这年头也起码得几千大洋,更何况阮玉贞住的那里环境并不差。
荣怀谨让车夫把车停在阮玉贞的小院外,便命他离开了,荣怀谨敲门进去,阮玉贞看到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二少,方才那是个什么人物?看上去怪有来头的。”
荣怀谨知道阮玉贞平时唱戏也见过不少大人物,这会便直说道:“那是唐荣征,咱们惹不起的人。”
阮玉贞听到这话,果然吓了一跳,又忙问,“二少是怎么认识他的?”
荣怀谨听阮玉贞的口气便知道唐荣征来头不小,他微微出了口气,道:“这个你暂且不用管,不过今天他卖了我个人情,我不知道要怎么还。”
说着,荣怀谨便把那张房契拿了出来,阮玉贞看到那房契,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由得道:“这是唐荣征买的?”
荣怀谨点点头。
“好厉害的人……”阮玉贞把房契攥在手里,忍不住喃喃道。
便是阮玉贞都这么说了,荣怀谨就只有苦笑了。
“二少以后得小心点,唐荣征这个人据说黑白两道通吃,跟他交好也就还罢了,若是惹了他……”
“这些我都知道。”荣怀谨揉了揉额头,“我反而是担心你。”
“我?”
“唐荣征今天先要找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只是他偶然碰见的。”
“那我怎么办?要搬走么?”阮玉贞立刻就六神无主起来。
荣怀谨抓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安静下来,低声道:“以后你凡事都要低调,他现在觉得你是我的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可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所以玉贞你——”
“二少你方才说什么?”阮玉贞忽然莫名就激动起来。
荣怀谨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沉默了片刻,他低声道:“玉贞,我跟你实在是没有那方面的缘分——”
“二少亲口说我是您的人?”阮玉贞不依不饶地揪住了那句话。
荣怀谨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这事闹大发了。
“有二少这句话就够了。”阮玉贞微微笑道。
荣怀谨想要解释,可看着阮玉贞那‘执迷不悟’的神情,他又觉得这会并不是解释的时机,半晌,他站起身来,“总之你小心吧,我得走了。”
阮玉贞见到荣怀谨在回避话题,心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