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白的语气很肯定,不容盛蓝蓝拒绝的意味。
盛蓝蓝当然不会拒绝人家夫妻间的好事,何况夫妻俩在一个公司,一个做帐,一个管钱,本身就违反财务制度。
看来姜一白是有意避嫌,盛蓝蓝同意他先调前台行政接管田老师的工作,她要五一假期过后,才能到公司签字批准。
“这段时间正好让她们交接熟悉。”
“好的,明白。”
姜一白毕恭毕敬,又望一眼田老师,田老师正回头看他。
他给她一个微笑,田老师咧了咧嘴,没笑出来。
见周围没人,姜一白亲切地喊了一声“桂珍”,久违熟悉的名字被爱人热切地呼唤,田老师眼框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盛亚欢来找姜一白拿钱,田老师按规定扣除了税费。这下可把盛亚欢给惹毛了,在财务室张牙舞爪地朝她扑去。
田老师本来就不多的头发,被盛亚欢生生薅下几缕,脸也抓破了。要不是姜一白上前抱住盛亚欢,田老师还不知道会被盛亚欢,涂得殷红的指甲抠挠成什么样子!
田老师盯着在姜一白怀里挣扎的盛亚欢,那殷红的指甲缝里,她分明看见了她的血……
“钱是通过公司帐转进来的,必须得扣税,这不算贪污你的钱。要么你拿走,要么你放下,等盛总回来再议。”
姜一白熄事宁人,不想财务室鸡飞狗跳。
家里的事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儿子秋天要上小学,没有中州户口只能读民办学校。学费贵不说,教学质量他不敢相信。本以为和田老师结婚能帮儿子落户口,结果田老师的户口已经挂了一个孩子的名字,他现在有点进退两难……
盛亚欢在姜一白怀里挣扎几下,意识到身后抱着她的是她喜欢的男人,不由得身子软了软,发丝在他下巴上磨蹭着,扭头对他露出一丝妩媚的笑。
姜一白被盛亚欢这妩媚一笑吓得赶紧松手,他可不想招惹任何是非。
姜一白退后几步,又解释一遍为什么要交税。
“算了,我不计较了。总算你们盛总有良心,帮我把钱弄回来了,帮她交点税也是应该的。”
盛亚欢把现金支票装进小拎包。
“支票不能折损……”
田老师出于职业习惯,盯着平整的支票被盛亚欢随意搁进包里不放心。话说一半,又后悔了。脸上还火烧火燎地疼,她这是替仇人操的哪门子心!
盛亚欢朝田老师翻了翻白眼,对姜一白媚笑一下,踩着十寸高跟鞋嗒嗒走出财务室。田老师捂着脸咧嘴,姜一白端一杯水给她喝。
“不要和她计较了,她是老总的姑姑,咱们计较只会在公司难做。”
田老师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差点呛到。
“慢点喝!”
姜一白叹口气,又想起儿子的入学,老爸的绝症,件件让他心焦。
只能说田老师太善良软弱了,和刘达明离婚,刘达明把私生子挂在她名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现在家家只能养一个孩子,刘达明之所以这么做,是为再娶一个老婆生孩子留条路……
“我看你就别工作了,在家做做家务,不用上班受人气。”
姜一白近前望着田老师的脸。这下他看仔细了,盛亚欢的长指甲锋利如刀,抓得很深。田老师以前被她抓伤的旧疤上,又添新痕,两道醒目的血痕从鬓边划到嘴角。
田老师听姜一白让她辞职,一时说不出话,惊诧地望着他的眼睛。她看见他眼里的水光,误以为那是他对她的疼惜。
姜一白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也知道,财务有规定,会计和出纳不能有瓜葛。咱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要主动避嫌。总不能让盛总开口调你走吧。你也不想看到盛亚欢不是?与其做事受气,不如在家呆着舒服。我能养得起你。”
姜一白按了按眼睛,昨天才搬新家,屋里的空气比较刺激,他一夜没睡好。
“那……我要写辞职信给盛总吗?”
田老师很犹豫,她真舍不得这份工作。工作给了她很多自信,也因为工作她才认识了姜一白,才觉得找到了人生的幸福。
“不用了,你清点一下现金和支票,盘一下现金帐,等一会有人过来和你交接。盛总婚假结束签字,你就可以正式离职了。现在只要不影响工作,你可以不用天天来上班。一会你先回去,打辆的士,把东西搬过去吧。”
姜一白揽了一下田老师的腰,回到座位打前台电话。
田老师怔怔地看他安排工作,终于反应过来,她今天可以和姜一白正式过日子了。
她和姜一白虽然领结婚证有几天了,没有婚礼,姜一白又没开口,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搬到他家去住。
那天在火车站接到姜一白父母和儿子,她忙着安顿他们歇下,做好饭就离开了。直接姜一白搬新家才通知她过去整理,两位老人倒是一直喊她住下,姜一白的儿子对她并不友好。田老师的心也是悬着,很怕处理不好这种关系。这会姜一白突然说她可以搬过去,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盛蓝蓝放下电话,总觉得田老师辞职有点可惜。
如果是姜一白为了避嫌,完全可以考虑让田老师调岗。她知道姜一白的家小都搬到了中州,这种时候,姜一白应该更看中田老师的工作,多一份经济收入生活才更宽裕。他让田老师辞职,难道给田老师有更好的安排……
电话铃声打断了盛蓝蓝的思绪,马丽欢快的声音钻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