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女眷刚坐下不久,盛家的三位老爷并着几个年长的少爷也相继走了进来。
盛清清一眼便瞧见了走在最中间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穿着暗红色的官服,眉目严肃,待他向着老夫人行完了礼,盛清清想也不想便轻唤了一声父亲。
盛丞相肃容瞬消,向着这边快速地行了两步,在她脸上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虽面色不佳,但病态不显,他双唇微颤,眼眸之中满是激动:“好好好,改日我定是要去药谷好好拜谢谷主一番的。”
盛清清轻抿着唇,对着盛丞相笑了笑,盛丞相瞧着她这略显生疏的模样只以为是半年不见的缘故,对着她点了点头坐到了林氏旁边。
屋内诸人各自行礼,盛清清也终于见到了盛洺展,和原主记忆里的样子没什么大的差别,盛洺展昨年刚刚高中状元,如今正在翰林院当值。
“清清。”盛洺展向着林氏拱手行礼后对着盛清清微微颔首,端的是儒雅非常。
盛清清非常自然地轻应了一声,然后便扭过头看着桌上面的茶盏,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茶盘,即便听到盛洺展与盛蔚蔚柔声说着话也不为所动。
林氏瞧见自家女儿的模样不由微皱双眉,只不过堂中实在是人多的很,她终是压住心中的话头,兀自思量。
人都到齐了,老太太木着一张脸冷冷地扫视着内中的几个姑娘,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盛媛媛身上,她手一扬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众人俱是一惊。
“跪下!”老太太目光凌厉地盯着盛媛媛,任谁都知道她在叫谁跪下。
盛媛媛站起身没有动,她已经十五了,堂兄妹们都在一室,饶是她素来沉稳也有些抹不开脸,她双手搅着帕子:“孙女不知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祖母,还请祖母明示。”
“跪下!”老太太又重复了一次,没有得到回答的盛媛媛压着满腔的不甘不愿与羞恼跪在正中央。
“还请祖母明示。”
“混账东西!”老太太看着她那一脸倔强,越看越气,拿起桌上的茶盏便扔了出去,茶盏落在她膝前,砰然碎裂,滚烫的茶水四溅不少都落在了盛媛媛身上,她身体一缩,面色瞬地变得难看起来,心下更是一冷,老太太这是想着往她身上砸呢。
盛丞相皱了皱眉,望了一眼毫无所谓的三老爷:“母亲你这是做什么,怎的动起手来了,姑娘家的,若是伤着碰着了如何是好?”
老太太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盛丞相,布着皱纹的脸上满是寒霜:“今日定北侯府上,这个混账东西居然胆敢算计自家姐姐,这心肝儿可是黑透了!”
盛媛媛瞳孔一缩,看了一眼同样目光发寒看着她的盛蔚蔚,腾地升起一股郁气来,她定定地看着老太太,不卑不亢:“我没有。”
老太太又拍了拍桌子,差点把自己手上的佛珠砸到她身上:“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苓竹,你给我将今日之事一一细说!”
老太太话音刚落,站在盛蔚蔚身后的婢女绕过桌椅立在了盛媛媛身侧,那婢女虽然低着头,但那模样着实精致,她恭敬地俯身应诺。盛清清双眸微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婢女,若有所思。
“今日定北侯府赏花宴上,各家小姐皆有献艺,二小姐今日准备的是琴曲,出门前二小姐连着奴婢几人将九尾鸣泉琴细细检查了好几遍,确信琴弦音质等完好,可是在赏花宴上却是出了差错。”苓竹顿了顿又不慌不忙接着道:“二小姐刚起了头,琴弦便断了,曲调不成。”
苓竹平静地叙着事,赏花宴琴弦断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关键是在这琴身上,身为女主怎么可能缺的了命定贵人?这盛蔚蔚手中的这把九尾鸣泉琴乃是当今圣上以知音之名所赠,琴弦一断,以静荣郡主为首的一派人拐弯抹角地就差给盛蔚蔚定个不敬之罪了,好在有宛妃膝下的小公主帮她挡了下来。盛蔚蔚又即兴来了首兰花辞向着定北侯夫人赔礼,这才堪堪将此事揭过。
总的来说呢,老太太这般生气其一是因为受害对象是她最宝贝的盛蔚蔚,更多的呢则是这把琴,老太太出生平凡,恨不得把每一件天家皇室宫中贵人所赐之物都放在高堂上焚香供着,更别说这把有名的九尾鸣泉琴了,这把琴乃是当今圣上最宝贝的物件之一,这物能落在他们盛家,那就代表着无上的荣光,如今家中有人居然把主意打到这琴上,她心中的愤怒简直不可言语。
盛清清轻抿了一下双唇,说到这九尾鸣泉琴,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这琴的原主人当今圣上沈瑜归,他应该是书中最奇怪的一个人,沈瑜归是个好皇帝,但也是个好美色的好皇帝,他宫中的美人不说三千也有三百,盛蔚蔚的容色十佳,但他更多的是以知音好友的身份与盛蔚蔚交流,就连下达的各种圣谕上都是用‘小友’来称呼盛蔚蔚,但是根据作者所描述的两人相处的细节,又带着点儿捉摸不透的意味儿。就因为这一点,有奖竞猜男主的时候,她猜的就是皇帝沈瑜归,但是作者直接甩给了她俩字‘不是’。
错过了大红包,非常不甘心的她还特地回了作者一条长评,一点一点的列出了沈瑜归和盛蔚蔚之间的不对劲儿,作者非常耐心地给她解释说番外会有前因后果,她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连男主是谁都不清楚的正文完结,当晚……就穿了。
好气哦,盛清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