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铮同样看着他:“给我看的报告,和给你的是一样的。”
向泓的手掌又猛地落回了桌上,声音也同时收紧:“既然知道,你就该明白,free的财政状况根本撑不起你那个劳什子幽灵计划了。”
来了,暴风雨来了。其他董事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贸然发声。
吴铮只是说:“小泓,这个项目很重要。”
他的语气一点都不焦躁,似乎完全没看出向泓这是要来兴师问罪,说出来的话避重就轻,活像向泓是在无理取闹,而他要做的不过是耐心安抚。
向泓气得嘴角一抽。
不行,这是在公司,不是游戏里,更不是在天龙帮。他必须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否则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正中他的好吴叔下怀。
“你说很重要,对不对?”他冷笑着,朝吴铮摊平了手,“成果呢?价值呢?你那个计划到底弄出来了什么名堂,给free挣了多少钱?公司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号人,还有这里的每一位董事,大家都想看看,这些从我们兜里掏出去的钱,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呢!”
吴铮垂着眼,默然不语。
众人都看了出来,向泓这是有备而来,准备反客为主,在这次本来没邀请他的会议上,堂堂正正地参吴铮一本。
而上次江城会议上,他当着吴铮的面,羞辱吴铮请来的江城大学那边的合作人员,也并非完全是任性之举,而是敲山震虎,意在吴铮。
这位小向总,就是要拿这个项目,来对吴总开刀了。
本来一直观察着吴铮表现的几个董事都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
就坐在向泓对面的钱益达,悄悄掏了块手帕出来,抹了抹脸。
向泓很满意场上这紧绷的氛围,脸上露出了捕食者的狠笑,又将一军:“吴铮,这别忘了,不是你的公司。”
吴铮淡淡道:“当然不是。”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拿这么多钱,养一票无所事事的闲人,还有投给江城大学,投给那个什么卢宇星,现在还索性赞助了人家什么神经科学的会?你当我们free是政府部门还是慈善机构?”向泓嘲讽完,话锋又是一转,“还是说,那些钱,其实都有别的去处?”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吴铮。
最后那句话,已经近乎明白直接的诛心之论了。
吴铮依然安安定定地坐在那里,就如同早就对向泓的这趟发难有所意料。他冷静地问向泓:“小泓,你这是以free总裁的身份,在怀疑我偷了公司的钱么?”
向泓咬了咬牙,暗骂了句这老狐狸,到现在都还端着这副纯然无辜的嘴脸。
“吴叔,我可没那么说。这是你说的。”他的声音危险地放低了,“你别忘了,我那可怜的老爸,现在只是躺在医院里。他还没死呢。”
这话一出,好几个董事都坐不住了。
free是老总裁向人杰一手打下来的天下,老皇帝只是重病不朝,实际依然掌握着最多的股份,这家公司说来说去,确乎没法由吴铮说了算。
而如果老向总去世了呢?
获益最大的人,到底会是早就是free实际负责人的吴铮,还是被老总裁钦定继任总裁的,这位空降小少爷?
董事们陷入了明显的挣扎。有个女董事似是看不下去向泓对吴铮的这一连串发难,开口道:“向总,您这是为难吴总了,他也就是为了公司办事。”
向泓冷哼了声:“是吗?”他看着吴铮,“如果是为了公司办事,这个项目就不该这么藏着掖着,吴总你说是不是?”
“小泓,”吴铮悠长地、相当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把手放在面前的平板电脑上,轻敲几下,递给向泓,“你说得都对。free是向总的公司,是你父亲的公司。”
他给向泓看的是一封文件。
一封由向人杰声纹认证并亲自签署的,公司决议文件。
向泓愣住了:“这是……”
“这是你父亲在生病之前签的文件。”吴铮的话里似有些不忍,“向总把c计划的主导权完全交给了我,并且要求我只能向他一人汇报。所以,小泓,对不起。”
向泓的上嘴唇哆嗦着,眼里几乎要烧出光来,将那并非伪造的文件洞穿。
他根本不知道这份文件的存在,他私底下当然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怀疑他父亲在签署这份文件时意识是否清醒,可在程序上,他之前做的这一切,都成了自取其辱。
吴铮一早就知道他也跟来了西雅图,也知道他一直对江城大学那个项目有着怀疑,这人计划好了一切,就等他来董事会上挑起事端,好拿这一份本来早该让他知道的文件出来,当着一众董事的面,狠狠地打他的脸,来证明给他们看,他那亲爹最看好最信任的人是谁。
跟老谋深算的吴铮比,他实在太嫩了些,居然就这样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看看那群人,那群安坐在四周的人,他们每个人都如释重负。是觉得自己站对了队,押对了人,将来也不必把他这个只知道撒泼发狠的名义总裁放在眼里吧?
“很好,吴叔,你很好。你们都很好。”他气得笑了两声,把平板电脑扔回了吴铮手上,跟一道风似的,大步跨出了会议室的门。
第二十六章
像这种国际学术会议,一般会在第二天晚上举办一场欢迎派对。派对就设在酒店自带的花园里,露天泳池,自助吧台,酒水美食应有尽有,看排场倒是不小。
浦亦扬原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