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道消息,萧绾清就夜夜噩梦,梦里都是玉临笙浑身是血的样子,一夜要吓醒许多次,几日下来,人也憔悴了。
冬月落雪之前,萧绾清待不住了,嘱咐玲珑和程静留下照顾孩子,她拿了东西去找玉临笙,大营离得不远,她一个人骑马去两个时辰就能到。
拿着玉临笙留给她的令牌出了城,一路往大营赶,快马跑了两个时辰,到的时候,扎营的地方干干净净,早已经没人了。
寻了许久才找到一户人家,问了才知道,他们一个月之前就走了,去了富安城。
富安离得不远,也就三日的路程,只是要绕过顾城才行,萧绾清走的很小心,生怕被姜霖的人抓到。
两军交战太过激烈,已经没人会冒险从这里走,一路上都会有来不及处理的尸体,近一个多月没下过雨,树干上都还有血迹,脚下的泥土也是褐色的。
走了两日,萧绾清碰上一队急行的军队,人数不多,一两千人的模样,看大旗是姜霖的人,她牵着马躲进了树林,等那支军队快速跑过之后才出来。
萧绾清想了想,也跟上去,走了不远,前面就是喊杀声,她躲在远处看,能打起来,那对方一定是玉临笙的人了,只不过很少,只有几百人,而且,看模样该是刚刚打了一场,身上的血迹还没干,现在又碰上这群人,不免有些吃力。
萧绾清细细的看了看,突然发现玉临笙,他浑身是血,看模样有些支持不住了,眼看玉临笙带的人死的差不多了,萧绾清想都未想立马翻身上马冲过去。
那些人就是姜霖用来堵玉临笙的,玉临笙固然厉害,但已经力竭,生擒是早晚的事。
鏖战五天五夜,玉临笙当真有些撑不住,握着寒光的手都有些微颤,眼睛也有些昏花。
“玉郎。”
熟悉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中很清晰的被他听到,一抬头,就看见萧绾清驾马冲了过来,玉临笙缓了缓,提起力气杀开前面挡的人,在萧绾清从他身边跑过时,一把拉住她的手翻身上马,闯开那些人离开。
姜霖的人立马追上去,玉临笙体力不支已经昏过去了,萧绾清不认得路,只能乱跑一气,所幸胯下的马争气,硬是把追兵甩开了才跌在地上。
从马背上砸下来后,萧绾清忍着疼去看玉临笙,他身上都是血,衣服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整个人憔悴不堪,瘦了许多。
捡了给玉临蟾す以诓弊由希脱了他的盔甲丢了,把他拉起来咬牙背在身上,下了大路往树林里走,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2 第五百一十九章 我以为是错觉
玉临笙中途醒过,没力气说话,只是看了看她,又昏了过去。
萧绾清这辈子头一次背个这么重的人,吃力的不行,玉临笙又高,一路上脚都拖在地上。
天快黑的时候,她才找到了一处不深的山洞,把玉临笙放下时,她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把里面的衣服翻出来盖在他身上。
就近找了干柴进来,好不容易生了火,拿了自己的帕子跑去河里沾了水,回来在火边烘的热乎些又给玉临笙擦了脸,厚厚的一层血污,萧绾清跑了好几次才勉强擦干净。
把他带血的衣服脱下来,身上横七竖八的血口子,有些还在流血,拿了给他做的里衣出来撕成布条,依旧是擦干净了又细细的包上。
幸好其中有两件棉衣,一件给他穿上另一件盖在他身上,又加了柴,折腾下来天都快亮了,萧绾清也是累极了,靠在他身边休息。
早晨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玉临笙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火堆已经熄了,萧绾清就缩在他身边睡着,血迹斑斑的衣服放在一旁,另外还有几件新衣服放在他的手边。
不管再怎么没有力气,不管身上的伤口此时有多么疼,但他的心很踏实也很暖,拉了身上的棉衣盖在她身上,把她搂进怀里。
刚才见她,玉临笙总以为是错觉,他的绾绾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来他身边?来的那么巧。
萧绾清醒的时候,玉临笙也醒着,两人都饥肠辘辘,让他躺着,萧绾清去外面找吃的,她没本事抓野鸡,但捡野鸡蛋还是可以的,还找到一大包凋零的野果回来。
玉临笙已经把火生起来了,让她去找了一块石头,拿出寒光在石头上轻轻松松弄了一个凹槽出来,萧绾清抱去洗干净,还打了水,又把鸡蛋放进去煮。
弄好了,她又把衣服给他盖好,搓着他的手给他取暖:“玉郎,你怎么会在那,还只带了那么几个人?”
玉临笙还有些气虚:“我们和姜霖打了五天,走散了,没想到却遇上姜霖的援军。”
看她不说话,玉临笙问道:“绾绾,你怎么来了?”
萧绾清没抬头,怕他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睛:“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都是你浑身是血的模样,我担心你,就来找你,可到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我打听到你们到富安城去了,我就往那边去,顺便给你送衣服。”
玉临笙看了她许久,把她扣进怀里:“昨天,我以为是错觉。”
萧绾清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突然出现救走我,我以为是错觉。”
萧绾清直起来笑看着他:“那你好好摸摸,看是不是错觉。”
抬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轻声一叹:“又瘦了,要多吃些才行。”
两人一起把鸡蛋吃了,萧绾清又去捡了些柴回来,趁着有太阳的时候晒一晒,拿了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