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抽搐越来越剧烈,谭智松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拼命的想要呼吸,但能够进入口鼻的空气越来越少了,他唯有张大嘴巴,才能摄入到足够的空气。但是,他的嘴唇和脸颊也开始僵硬了,连呼吸的动作都维持不了。
窒息的感觉十分的痛苦,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全身都动弹不得,脑子因此变得更为清醒,这种直面死亡的经历,更是让人变得绝望。
谭智松的抽搐开始减缓了,这不是他的力气消退了,而是他的肌肉的僵硬程度变得越来越重,几乎已经如同石头一般了。他如今吸入的空气已经少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瞳孔深处全是血丝,喉咙之中不住的发出“嗬嗬”之声。
方洪默默的数着时间,大约是小半盏茶的功夫,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轻轻的一弹,一滴碧绿色的液体飞了出去,落到了谭智松的人中穴之处。
一股子浓烈而刺鼻的味道,顿时就散了开来,而随着这个味道的扩散,谭智松的口鼻,就像是一个瓶子口被打开了一般,四周的空气,汹涌的灌了进去。
而他整个人,也是顿时为之一松,原本僵硬的肌肉,也开始松软了下来。谭智松无力的趴在了那里,刚刚在生死间走过一遭的感觉,当真是让人绝望而痛苦。
“现在老实了吧。”方洪轻笑了一声,随意的在一边坐了下来。很多时候,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可比堂堂正正的对决要来的轻松的多,也有意思的多。
谭智松用力的点了点头,刚刚那个感觉太可怕了,他真以为自己会被活活的憋死。这个林家子弟到底用的是何种毒药,竟然会有这种效果。
“我刚刚只是暂时的给你解了毒,以后每过一年,你就得到林家去求药,不然你就等死吧。”方洪伸手将那个瓷瓶给收了起来,而谭智松的面上如同死灰一般,每年都得服药,那就相当于自己的脖子上始终吊着一根绳子,哪天不留神,就会被活活勒死。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如果林家还有事情,那就拿你的小命来换吧还有,我今日来这里的事情,也不希望传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吧。”方洪见谭智松老实了,便又提点了一句。说完之后,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对了,我外翁现在已经到花厅了,你得快点去了,若是我外翁在你这受了委屈,你一样会死的哦。”在出了门之后,方洪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又转头说道。
谭智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内心一口闷气在翻涌,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他恨不得现在就一拳砸过去。可他又不敢,他知道一拳砸过去的后果就是,他的小命也一起玩完了。
他在床榻上躺了一小会儿,整个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一想到自己的小命从此掌握在外人的手中,他就觉得心头被堵了一块石头似得。
“花厅,我得赶紧去花厅!”他陡然想起了方洪刚刚交代的事情,一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连衣服也顾不上整理,就赶紧往花厅的方向跑去。
一般似这等地方上的衙门后院,都是给主官以及主官的家眷居住的。原来的两位布政使,都是不住这里的,毕竟二人都是布政使,本来就是对手关系,若是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是膈应。
可自从谭季堂坐了巡抚之后,他便搬来了布政使司的后院。他倒不是买不起院子,只是有衙门住,也就不用再多花这一笔钱了。
不过,大明向来有官不修衙的传统,这后院虽然不小,但早就破破烂烂了,不少地方已经破损,也就能将就这住人。
这后院的花厅也是如此,一些房梁上面还有些虫蠹的痕迹,屋子倒是很大,放着两排桌椅,林靖远手中持着一根木杖,有些焦灼的在踱着步子,而林羡岳和林羡海则站在不远处,面上也有些不好看。
“林老爷子,让你们久等了。”谭季堂缓步的走了进来,虽然语气用的尊称,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的心情并不如何的好。
“抚台大人。”林靖远低头朝着谭季堂行了一礼,谭季堂点了点头,便往主座上面一坐,也没有邀请三人落座,显得极为不客气。
“你们三人前来有何事情?我公务繁忙,若是没有要事,就请回吧。”虽然已经知道了几人的来意,但谭季堂却偏偏故作不知,有心要敲打一下他们。
“今日在下的外孙一时莽撞,得罪了抚台公子,还望抚台能够恕罪。”林靖远看着谭季堂,沉声的开口说道,连腰都微微的弯了一点。
林羡岳二人看的是心中一酸,老父很少开口求人,这一次真的是把姿态放的很低了。只希望谭季堂不要咄咄逼人,哪怕让林家付出一些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
“林老爷子,您的那个外孙呢?我想要见一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才会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谭季堂冷笑了一声,朗声的开口说道。
“我已经将勒令那不肖后辈在家反省。”林靖远将腰弯的更低,他可不敢将方洪带来,谭季堂父子肯定是恨透了他,带过来就入了狼窝啊。
“哈哈哈,好一个在家反省,当真是推得干干净净。难道我儿子就这样被你们白打了?”谭季堂气的笑了起来,看来林家人是一点诚意都没有,难道两句话一说,自己就要跟他们冰释前嫌么?哪有这等的好事。
“抚台大人,这是我林家的地契,一共是良田五千亩,还有十三个院子。”林靖远似乎早就料到了谭季堂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