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什么狗屁千户,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这是指挥使大人,区区一个千户,又算个什么东西?”在宁王府中,千户更像是一个虚职,除了一些亲兵,也并没有什么}可能随着军营中人数的增多,权力会有一些增长,但还是远远无法和指挥使相比。
这个小小的士兵,竟然会因为一个千户的命令,而要搜查指挥使大人,这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直接进去,看谁敢拦!”那轿夫冷笑了一声,肩头将轿子一抬,轿子在几人的配合之下,便晃悠悠的往军营里头而去。
“来人……拦住他们!”那士兵的面上涨红了一下,但还是一挥手,和其余的士兵围成了一堵墙,死死的挡在了轿子面前。
他们也不敢真的动粗,只能用这种法子,来表现自己的决心。
“混账玩意儿。”看着这些人围成了一堵人墙,那轿夫也是火大了。自从跟了指挥使之后,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竟然连自家军营都进不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他上前就去抽了一个士兵两个嘴巴子,抽完不过瘾,又对着其他人抽了下去。他本身就是抬轿子的,力气不小,几巴掌下去,这几个士兵的脸上尽皆红肿了起来。
但这些士兵依然不肯后退,尽管眼神之中,蕴含着一丝屈辱。那许千户,虽然对他们严苛了一点,但从未折辱过他们。军队之中信奉强者为尊,许千户一个人能打败他们那么多人,就算是要折辱他们,他们也甘心。可眼前这个一个家奴,凭什么这么打他们的脸,让他们觉得无比难堪。
“快滚,让那千户也滚出来,迎接指挥使大人。”这轿夫跟着孙敬霖许久了,不少人都知道他是指挥使家的奴仆,基本上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哪怕是那些千户百户,见了他也是称兄道弟的。
孙敬霖坐在轿子当中,他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不动声色,没有出声。这只是几个最底层的士兵而已,如果这都要他亲自出面,那以后他还能指挥得动谁?不过,这也让他隐约的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似乎在这一个月之中,军营内部发生了极大的变动,自己对于这只军队的掌控,变弱了许多。
实际上,这支军队真正的主人,一直都是宁王,就算是朱正阳在这里的地位,都比他要高一点。但如今一个千户都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决定,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得好好的整顿一下了。任何不和谐的声音,都要清除出去。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如此喧闹?”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这声音他还很熟悉,却是自己那个远房的侄儿。
孙敬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既然自己这侄儿过来了,那就可以进去了。不然一个指挥使被这么堵在门外,传出去确实有些不好听。
“还不赶紧放行,这是指挥使大人的轿子,我认识。”孙如海冲着几个士兵呵斥了一声,然后就要拉开人。
“孙百户,你还是正是练兵有方啊,这些士兵竟然连指挥使大人的轿子都敢拦,胆子不小啊。”那为首的轿夫和孙如海也认识,便趁机说了句酸溜溜的话。
孙如海的脸上当即就有些讪讪,这几个人不是他的直系下属,按理来说,其实再怎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但是,他敢保证,就算是自己的人到了这,也是连指挥使的轿子都敢拦。
这一个月来,许旭峰在军营之中,大力的进行整顿。每日早上集结吃饭,先到之人可以敞开肚皮吃,晚来的连点水都不剩下。还有夜间列队操练,来的最快的,可以得赏金一贯,而超过时辰的,就得罚跑校场十圈。时间一长,几乎所有士兵都对他的命令产生了条件反射,无人敢违抗,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指挥使大人。”孙如海冲着轿子一行礼,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叔父,他在这一个月之中,看到许旭峰一点一滴的在军营之中建立威望,也是心急如焚。但是在这,你消息还传不出去,除非走信驿,但信驿乃是公用,并不能作为私人传讯的工具。一般而言,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才可以动用加急信将消息传递给王爷。
“行了,进去吧。”孙敬霖的声音从轿子中传来,平淡无比,无人可以听出他的喜怒。这是他跟朱正阳学的,做任何事情,一定要令人看不出你的情绪,这样手底下的人才会畏惧你。
孙如海的躬身的站到一旁,但却发现,那轿子还是没动。转头一看,发现几个士兵还像个木头桩子似得立在这里,一动不动。
他的头皮一炸,心中暗叫不好,自己都出来证明身份了,这些人还拦在这里,这是真的要出大事了啊。
孙敬霖一直以来,都有意的削弱千户的权利,改为增加百户的力量,原来的时候,他手底下不过千人,都是以百户为单位,每个人统率好手底下的一百个人,而这些百户,都听命于他,这样一来,所有的士兵都被其牢牢掌控。
可现在,孙如海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威信,在士兵之中竟然下降了。虽然这几个人不是他的直属,但以往的时候,只要自己说话,这些人还是会听的。
“你们的上官是谁?我倒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教你们做出这等事情!”孙如海指着这几个士兵,厉声喝道。他是故意用这等语气,只是想提醒一下这几个士兵,不要再僵持下去了,免得一会儿大家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