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取了袁轻蝉的记忆之后,方洪的念头一动,将其记忆删除了一段,而原本被他剥离的那些魂魄力量,也纷纷的聚拢了过来,重新凝结到了袁轻蝉的身上。
在方洪的体内世界之中,他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只要他想,可以在里面造出天地万物,而他自己也是远远凌驾于天命之上。
天命只能主持天地运转,清除任何不受束缚的存在。但天命却不能做到虚空造物,不能生生的创造出一个东西出来。
当然,他造出来的东西,也只能在他的体内世界之中存在,丝毫干涉不了现实世界。因为他的体内世界太弱了,离现实世界还差着十万八千个层次。
袁轻蝉的魂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很快就超过了方洪体内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方洪张口一吐,将其给吐了出来。
而那魂魄悬浮在半空中,继续的膨胀,很快就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方洪伸手一拍,将这道魂魄拍入了袁轻蝉的肉身之中。
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方洪当即躺在了床上,呼吸变得微弱,似有似无,而他的面上也没有;了半分血色,眼眶凹陷,颧骨高耸,看上去像是被榨干了元气一般。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袁轻蝉的眼睛重新睁开,觉得脑子里有些迷糊。但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重新将面具戴了起来。
在她的记忆之中,刚刚这个公子哥是被她给吸纳了念头,此刻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本来我可是不打算找人单独下手的,谁叫你非要让我上来呢。”此地毕竟是金陵,袁轻蝉哪怕窃取念头,也仅仅是偷偷的下手。但是,这个公子哥念头太散乱了,就像是一块大肥肉摆在面前,不吃也不行啊。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多做。因为这个公子哥这么有钱,身后的势力肯定不弱,万一找上门来,那也是一个大麻烦。
袁轻蝉看了方洪一眼,然后推门走了出去,而那个阿福就守在门口。
“这种事情以后不准做了,那个人你没杀死吧。”阿福面色严肃,眼睛横了袁轻蝉一眼,沉声的说道。
“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我给他留着一口气呢。”袁轻蝉咯咯一笑,十分开心的说道。
“我们走吧,别惹出太多事端来。”阿福伸手往边上一摆,对着袁轻蝉说道。而袁轻蝉则扭着腰肢,走在了他的前面。
就在二人走了之后,方洪睁开了眼睛。脸上的气色重新变的完好了起来,哪有半分形容憔悴的模样。
他之所以不杀袁轻蝉,就是不想引起那个阿福的警觉。那阿福分明就属于一个很大的势力,而这个势力,很有可能跟兴王有关。若是跟那阿福发生冲突,那他这次的金陵之行,怕是没有那么轻松了。
离金陵祭天的时日越来越近了,而整个金陵城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的热烈。当然,在看不见的暗处,则越发的诡谲。林林总总数十个教派,都以传教的名义,来到了这金陵附近的一些城市之中。
扬州府、淮安府、凤阳府、宁国府、常州府等等的一些地方,尽皆有这些教众的痕迹。当然,这些教众都表现的十分低调,并未和当地人发生冲突。再加上信息滞后,各个府县之间交流较少,并未有太多的人关注此事。
而与此同时,几十艘大船也从东海往松江府靠岸。这些大船上的人靠岸之后,便迅速的换上了小船,沿着长江往应天府的方向进发。
这一股股的力量,仿佛一张巨大的手,将金陵给包围在中间。似乎只要微微的一用力,金陵就会粉身碎骨,什么都不会剩下。
……
正德十五年,七月二十三日。
皇帝的銮驾从金陵皇宫出发,前往南郊的太祀殿。太祀殿是明初用来祭天之所,后来迁都京师,虽然京师也有太祀殿,但祭天的地方却变成了天地二坛。
既然皇帝准备在金陵祭天受俘,自然会前往这太祀殿。太祀殿占地数十亩,中心一座巨大的宫殿,四周则是一片广大的平台,地面以石砖铺设,虽然历经了百年的风雨,但依旧带着恢弘的气度。
金陵城内,照样有六部存在。因为京师的六部需要主持全国的政事运转,是不可能离开的,所以,这次的祭天就是由南直隶的六部为主。
方洪站在钟山之上,眺望远处。他所在的地方,并不能看到祭天的真正场景。但是,他想看的也不是文武百官祭天,而是观摩天地气运的变化。
在祭天之时,大明的国运会蜂拥而至,天命也会降下福泽,让国运更加的悠长。因为祭天之时,百姓归心,强大的念头意愿会影响到天命的运转。当然,若是这场祭天出了差错,百姓就会离心离德,那不仅不会有福泽降临,就连君主和国运都得受到损伤。
临近正午,祭天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而此刻的大明国运,也凝练收缩,变作了漫天的金光。方洪离太祀殿有数十里的距离,但也依然感觉到那其中可怕的力量。
这就是国运的力量,国运也是气运的一种,所以也会划分成各种颜色。若是国家衰弱,气运就会跌落到红色甚至白色,一旦到了亡国的关头,都甚至变成了灰色。如今大明正是鼎盛之时,自然呈现金色。
青紫二色的王朝凡间是不存在的,哪怕汉唐之时,也仅仅是纯金而已。或许当年的神道鼎盛之时,能够诞生这样的气运。
漫天的金光,演化出山河大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