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化为兽型来到云榕树边,因为蛇形跑起来飞快。现在我的蛇形有四米七了,而我的阿父更是超过了十米,可见我父亲有多迫不及待就把我往家外仍。
蛇形爬上云榕树很方便,这棵树我很熟悉了,闲暇的时候我最爱盘在这颗树上。可惜我还不能圈住树身,通常只是挂在树枝上。这棵树笔直而高,树冠浓密,枝干横斜逸出。阳光太热又让我犯懒了,我躲在树冠里午休,当赤日不再那么热的时候,我才化为人形,跳下大树。
兽启大陆天空上有三颗太阳,其实说是太阳不够准确,是三颗颜色各异的日球,分别被称为赤日,玉轮和乌金。每颗行星相隔12时,兽启大陆一天有36时,在13时和25时的时候,天空上能看到两颗日球出现在地平线两端的奇景。
其实我对自己是蛇族兽人有一点不满意,因为变型的时候别的兽人或驮或叼着东西,而我都得绑牢了顶在头上,远看就像一只头上长包的怪蛇,所以我头顶包袱的时候总跑的飞快,别人称我快如闪电,他们不知道我只是不愿别人看到我的丑样罢了,实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这棵树的使用权是通过族长允许的,一般兽人建新家都会在族长的允许下或直接分配得到一块土地,至于我要对老树做些什么事,族长和族人都是不在意的,哪怕是砍了做木门。毕竟这就是一棵树,说它是古树?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树了。
云榕树最多枝干,多而杂,我从包袱里拿出斧头,先有规划地砍去那些计划中多余的树干,灵活得过了头,犹如多动症儿一样在树上来来回回。细些的枝干轻松些,那些太粗的真的费功夫,幸好这里是部落边缘地带,天黑了继续开工也不怕扰民,吃过一次干粮,把砍掉后堆在树底的枝干分类好,看看时间,金乌升起了。一般金乌升起后不久兽人就普遍入睡了,而我就开始往家里跑。
笑话,我是那么好赶出家门的吗?
不多时就到了家,萤灯还亮着,我推门而入,无视阿父的瞪视,直接和阿麽撒娇,“阿麽,我好饿啊,还有饭吃吗?”撒娇了十八年,我的功力了得。
闻言阿麽依旧白皙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我一直很喜欢的笑容,“珅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麽给你留着饭呢,快来吃。建屋子不着急,你才多大呀!”一边给我布置碗筷,一边说着,看我吃的欢,又去拧了毛巾,给我揩脸,“看你脸脏的,今天累坏了吧。明天就不要去弄什么树屋了,好好休息啊,要弄让你阿父弄去!”
我半抬头,眼角往阿父那里一睨,看阿父震惊地敢怒不敢言。低头咳嗽两声,掩住笑意,直惹得阿父血气直升。
吃饱喝足后和阿麽道了晚安,我噌噌几下回了自己多年前要求又多砌一道墙隔开的屋子里,坐在椅子上,打开日记,翻看着以前写下的笔记。
这个世界确实很神奇,很多消耗品都是从植物身上一次加工后得到的,像写纸就是从锯齿萝叶上加工得到的。锯齿萝叶味苦可食,其叶厚,曾有一个亚雌想试试萝叶的不同吃法时发现萝叶正反两面都可撕,撕掉后留下中间白而透的叶肉,经过晾晒干燥而有柔韧性,变成奶白色的片状,再后来兽人们开始使用它作为写纸。
日记本用云榕树皮包装,云榕树有防虫的功效。打开日记,一开头都是些鬼画符,我自己看得都吃力,写的最多的东西是之前被称作课本知识的语文、数学等类,在这个世界几乎是没用。偶尔会有一些关于我自己的信息,比如我的名字和家人。名字只记得姓,家人只知道有四个,更多的是一些碎片记忆,关于学习中的玩乐或某本书的心得体会。
我把一些觉得对现在有用的信息重新书写整理,里面有一些食谱和武器名称、图纸。其实我对前世的记忆和知识并不执着,毕竟想起来的很少也很多都没用了,拿吃的来说,这个世界很多食物与上辈子完全不同。阿麽和我说过兽启的传说,第二代神使致力于为兽人寻找各种可使用的食物,后来他误吃了尖耳和白夷做成的食物而死亡,尖耳微毒而白夷无毒,但是两者相加却是剧毒。
我看过尖耳,长的就和前世的辣椒一模一样,而白夷长的像大蒜,看来第二代神使是个重口味的。
拿出最后的几张树屋草图,继续勾勾画画,打算在树上搭建三间屋子,在树冠弄个平台,最后在平地盖间大屋子。虽然一个人住显然会大很多,但考虑到以后的需要果然应该往大里弄,来自血脉的执着。
其实活在这个世界让我觉得更肆意,上辈子最多的记忆都犹如困兽,在斑斓色彩之中却连大声叫喊也无法做到。重生让我到了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世界,颜色单纯以绿色为主,但是能让我做很多想做的事,想睡就睡,想捕猎便捕猎,对血腥我并不排斥,许是骨子里的兽人血统在振奋。
收拾了草稿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一夜无梦。
赤日八时醒来,感叹一下,在这个世界真的是一天可以睡上24个小时,如果你愿意的话。
走出院子去水缸里打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