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你们都开始无辜了,那有没有想过我娘是最无辜之人。我娘以后的日子,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如此,你凭什么觉得你们就该被原谅?潘家的娘俩,跟你董家的母女,都要承受我的怒火,都得陪着我娘一起受罪。己不所欲勿施于人,你董家不是一家独大,可以肆意妄为事后怜悯补偿吗,那咱们就看看究竟谁能笑道最后。”
董县长老脸涨红,被一个小辈指着痛脚揭短,可关键是是人家说的句句如刀,砍得他站不住立场。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言尽于此董县长一样不能拿凤家怎么样。在省医院里检查,从头到尾都没查出任何病症,可却诡异的是,病人口不能言,浑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其它都动不了。如果不是有凤家的事在前,董县长都准备私下里请大先生拜拜。
张了张嘴想辩解,可馨妍冷冽的眼神,望的心头发怵根本发不出声。不说董县长,就是凤天幸也被馨妍的话惊的心口狂跳。根本顾不得董县长人还在,急道:
“妍儿,你可不能因为这事犯错,他们两家有错也只是一个诱因,你娘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全怪她们,医者父母心,咱们凤家几辈子人行医,最重医德……我知道你心疼你娘,可你娘,你娘跟我过了大半辈子我也心疼她。可不能因此就用治病的医术去伤人,你这样让我跟你娘怎么能放心……”
馨妍对沉默不语,孙建国倒是想替馨妍说几句,可他嘴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后,就听馨妍淡淡道:“爹,悬壶济世是您的医德,只我没那么伟大的情操。圣人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多记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任何人都别想在伤害了我在意的人之后,还企图能和平解决的,犯下的错总要亲身还回来,这才公平不是吗。”
院里一静,片刻凤天幸一个劲叹气,孙建国眼神带着惊人的亮光看着馨妍。偏执的护短,能被这样的馨妍护着是幸福,反之,就跟董县长一样,让你有苦都难言。脚步略显踉跄的离开凤家,家里有儿媳妇照顾董县长也没回家,直接顺道去了潘家。潘家也是无头苍蝇似的乱七八糟。潘家大媳妇怀着孕要照顾两个人,还要伺候家里的吃喝,已经称病回娘家休养去了。
可照顾潘母跟潘青青,潘父一个大老爷们跟三个儿子也不方便,还要掏家底子给两人看病,眼看着这个家就得败了。潘家母女这样躺床上吃喝拉撒睡的要人伺候,就是已经订好亲的潘老二未来岳家,都已经言语中有了退亲的意图。人家闺女嫁进来孝敬父母是应该的,可不是一进门就来伺候婆婆小姑子的。
就是潘家大儿媳,也是一肚子的牢骚,婚都结了眼瞅着孩子要不了多久就出生。家里两个不能动弹的人肯定要人伺候,潘家大儿媳生了孩子后想去上班那是不妄想,还要在家里伺候老的小的,搁谁谁都不会痛快。一个家里可以没有女人的维持,却不能有两个只能让人伺候的女人,潘家现在简直就像是一个坑,家好人好的姑娘没人愿意往里跳,也就农村的姑娘向往城里还有可能娶到。
董县长到潘家时,潘父正在院里骂骂咧咧的洗换洗的脏东西。人吃五谷杂粮,五谷轮回那味真是一言难尽。他们潘董两家才病了几天,家里就有挥之不去的骚臭味,想到凤家带着淡淡香味的院子,在比较潘家乱七八糟的脏臭味,心里五味交杂或许还隐隐有丝羡慕嫉妒。从三家不同的环境,就能看出照顾病人的心意。
可越是这样,董县长也越是忧心,馨妍那么在意她爹娘,再有个什么波动……下次会不会再有人倒下?还真未必没这个可能。更可怕的是,人家人不知鬼不觉下手,你连报警都没证据,医生找不出原因,警察找不到证据,私下里报仇下手,可谁又能保证能成婚?现在凤家还有个副营的女婿,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更狠历的报复?
潘家的堂屋里,少了女人的操持收拾,桌子上的碗筷都没收回厨房。潘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把碗筷垒到一起,拿到厨房里回来后,苦笑道:“平时不觉得,他们娘突然病倒了,才觉着家里不能没一个女人操持。婶子跟淑珍咋样了?省城里的医生怎么说?有效果回头我也带着她们母女去看看。董叔,你看这事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吧?”
董县长面无表情,道:“那又怎么样,省医院的人也没查出病因,也没查到哪里不对。无凭无据,凤家现在找了个副营的女婿,就是警察上门去抓人也得掂量着点。如果再去惹凤家,你觉得家里还会莫名病倒几个人。”
潘父抽了抽嘴角,最后只能恨恨道:“这一家丧门星,忒狠毒的心思,难道就这样算了。我家眼瞅着就要散了,老二的婚事眼见的要黄。凤家的那婆子本来就身体不好,她们娘俩就骂几句,又不是动手给打病的。自己心眼小气病倒,凭什么把错怪到别人身上。董婶子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家对他们凤家可不薄,哪样不是看着你们面子。”
潘父愤怒咒骂的嘴脸,让董县长想到馨妍冰冷的视线,跟她句句扎心窝子的话。人都会替自己找借口,为自己犯的错开脱罪责。凤家并没有上杆子的要嫁闺女,反而是他两家的孩子死要上杆子娶。结果人家就是答应一桩婚事,什么都没做就被活活气的病倒,后半辈子只能躺床上,搁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董县长揉着抽疼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