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梧一阵恶心,正想张口就听欧阳庭道:“敢问鹰族族长可有凭证?”
“自然有。本来我接了自家兄弟的求援赶去帮忙,可惜……终究慢了一步。”那个鹰利族长仿佛十分惋惜地叹口气,“我找遍八柱山都不见他的遗孤,不得不派出族人四处打听——唉,你们也别老防贼似得,这孩子真是我亲侄子,我这当叔叔的难道还能害了他?你们看看他的脸,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你说对不对,阿梧?”
阿梧又气又恨,握紧了拳头正想发话却又被欧阳庭第二次抢了话:“一个名字而已。况且我族少与凤族往来,他们有何亲缘血脉我们自然无从知晓。难断真假之余,求援一说听来也甚是蹊跷。”
“罢了,我知你们苍族素来胆小怕事。”那个鹰利族长一脸无奈,叹气招手道,“阿鸢。”
阿梧震惊地看到一个褐色头发的苗条雄性自左侧鹰族的队里出来,那人先是满怀激动喊了他一声“阿梧”才转头躬身行礼:“苍图族长,我是凤族人。早前我族长就是派的我向鹰族求援。”他低头叹息着从腰间小袋里摸出个戒指,“这是当时传讯的信物。”
欧阳庭缓步过来接了,行过阿梧身边时快速扫了他一眼才转身呈给自家父亲。
苍图族长接过来细细一看:“这倒确实是凤族的族长印记。”
阿梧垂下头来咬紧牙关。往日自家父亲从不离身的戒指出现于此,只能说明他确实已经……但父亲绝无可能跟鹰族有甚麽关系。如今看来,这阿鸢说不定是鹰族的奸细!
阿梧不觉越想越怕,后背阵阵发寒。后又越想越怒,恨不能立时冲上前拼命。
欧阳庭与苍图族长交换个眼神道:“父亲,如今并无其余凤族人在场,那些只好算一家之言。”
鹰族的族长一皱眉:“小子无礼!几次三番,这里轮得到你说话麽?”
“少年人若不意气风发,将来何堪族长之位?”苍图族长呵呵一笑,“不过阿阳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这就正色道,“虽然我不晓得鹰利族长是如何知道我苍族最近收留了一个受伤落难的孩子,但我对这个孩子却是一无所知。”
鹰利族长哈的一笑:“苍图族长不知情有可原,我那侄子从未见过我,说不认得也属正常。可阿鸢是他一族人,先前一看便认了出来。苍图族长何必再疑?”
阿梧的心猛地收紧,不觉抬头看向堂上。
欧阳庭面无表情走来,将那戒指伸到阿梧面前:“你认识这个麽?”
阿梧看着他黑漆漆的双眼,哑声道:“不,不认识。”
欧阳庭又指着那个阿鸢道:“你认识那个麽?”
“从未见过。”
那阿鸢立刻皱眉大叫:“阿梧,你傻了麽?那分明是你父亲的戒指!”
“能刺探到我族多了个人,自然也能打听出姓甚名谁。”欧阳庭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那阿鸢似乎气极,回身只管对鹰利族长大声道:“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鹰利族长一脸激动感慨,快慰地起身张开双臂近前来:“我可怜的侄儿一定是吓傻了——”
欧阳庭将阿梧拉到自己身后,冷冷注视对方。
“你这小子!”鹰利族长怒视他道,“阻挠我寻回亲人,究竟安的甚麽心?!”
“不敢。”欧阳庭挑挑眉,“只是疑窦丛生,不吐不快。”
“……哼!”阿烈族长扫眼上面稳坐如山的苍图族长,恶狠狠吐了口气。
“我救下这少年时,他从未说过自己是哪族人。”欧阳庭不疾不徐道,“方才那位阿鸢自称是凤族人,我看这孩子也没有甚麽惊喜交加的神情。这其中,只怕有误会。人有相似,也属寻常。”
阿鸢上前一步道:“阿梧,阿梧你当真不认得我了麽?我——”
阿梧紧紧抓着欧阳庭的胳膊,冲那阿鸢大吼道:“我不认识你!”
“那你总是凤族的人。”鹰利族长眯起眼睛,“你脚上有凤族纹身为证!”
阿梧不觉手一僵,欧阳庭轻轻拍了拍他手背,一直没开口的苍华族医突然道:“他没有哦。”
“甚麽?!”
一时满坐皆惊,苍华族医却慢条斯理摸着胡子道:“从阿阳把那孩子救回来,我一直给他治伤。可从没见过甚麽凤族纹身呐。”
“这不可能!”阿鸢急道。
苍华族医只笑眯眯道:“他就站在那儿,也抵赖不得啊。”
欧阳庭看了一眼阿梧,反手握住他手腕,俯身将他左脚微微抬起。
但见那腿纤细光洁,确实甚麽都没有。
那个阿鸢一怔迅速道:“另一边!”
“哦。”阿梧冷漠地扫他一眼,又换了右腿,“是麽?”
那阿鸢定睛细看,随即面上发白:“这,这……”
鹰利族长却皱眉冷笑道:“或许是我弟兄担心自家继承人,才换了位置。不如——”
“此言差矣。鹰利族长啊,你眼前这个孩子,可是个雌性啊。”苍华笑得眉眼弯弯。
“这,这不可能!”阿鸢瞪大眼睛指着阿梧道,“你们以为给他换上雌性的衣服就能冒充了麽?!”
“谁规定男人——啊,雄性必须穿裙子的?”欧阳庭嘲讽地一笑,“若他真是雄性,你倒说说看他的兽形是甚麽?”
“这,这……”
苍图族长柔声看着阿梧道:“孩子,你自己说呢?”
“我,我没有兽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