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金玉娇突然放定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想跟他进行心灵的沟通。这是第一次,雷小波好开心,连忙放出目光去接纳她的目光。两人深深地对视着,金玉娇吃不消了,高耸的胸脯起伏起来,移开目光说:“雷村长,我也要好好向你学习。真的,你下来两个多月,就做出这么多成绩,成了乡政府的红人。不,在全县,你应该也是最红的大学生村官。我呢?也来了快两个月了,却是一事无成,反倒被人弄得很不堪。”
雷小波知道她指的什么,却故作不知,问:“哦?怎么回事?”
金玉娇朝门口看了一眼,有些紧张地说:“唉,不说了,没有遇到好人呗。”雷小波的眼睛越发地锐亮:“没有遇到好人?”金玉娇说:“不过,快了,我就要解放了。”
雷小波把目光从她的衣领里拔出来,再次盯着她的眼睛,一脸欲知详情的迫切。金玉娇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县里已经招郁书记谈话了,他马上就要走了,这里由武乡长当家。”
雷小波心直口快地说:“这是一个好消息。”金玉娇把他当成了知己,吐露心声道:“可不是吗?他一走,我就解放了。不光我一个人,乡里很多人,都在暗里地希望他走呢。”
雷小波想到自己举报他的事,自言自语般说:“他走可以,但他是跑不掉的。”
金玉娇疑惑地“嗯”了一声,问:“什么意思?”雷小波笑了笑,含糊其词地说:“我是说,如果他本性不改,走到哪里,都会出事的。”
敏感的金玉娇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便跟她凑近一些,轻声说:“他走,是不是有你的一份功劳?”雷小波摇头否认:“没有。要说有,就是上次县高官来考察,我在会上为自己争辩了一下而已。”
金玉娇说:“你真厉害,一下子就把强大的对手谢洪飞压倒。其实,郁书记也是被你搞走的。”雷小波说:“那倒不是,这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的,他再不走,就会严重影响树杨乡的经济发展。”
“对的。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说,不光是前岙村,整个杨树乡都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金玉娇忽然发现雷小波的目光有些直,低头一看,他正盯着她衣领里的那条沟壑,脸一红,赶紧退后一步,把那条白嫩的沟壑从他的目光圈中移出来。
雷小波意识到了,有些尴尬,索性带着暧昧的口气问:“郁书记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金玉娇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他只是想暧昧我,但我没有让他得逞。”
这时,办公室主任林洪祥走进来,雷小波给他打了声招呼,就向张乡长办公室走去。他是抓工业的副乡长,办厂的事当然找他。张乡长见他走进来,马上热情地站起来,笑着说:“雷村长,你好啊,来来,坐坐。”
雷小波在沙发上坐下来,张乡长要给他泡茶,雷小波说:“张乡长,茶就不要泡了,我坐一下就走。我来问一下,我们饮料厂的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张乡长高兴地说:“上午,我刚打电话问过县里,手续办得很快,县发改委的批文下星期一二就能发下来,用地手续也在加紧办理中。雷村长,你现在是县高官的红人啊,谁还敢拖你们前岙村的事情?”
雷小波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对自己也有些嫉妒,就笑着说:“哪里啊?我跟周书记根本就没见面,就是那天在会议上认识的。但周书记支持我的工作,却也有人反对我的工作,有得也有失啊。”
张乡长朝门口看了一眼,欣喜地压低声说:“但反对的人,马上就要走了。这就明了什么呢?”雷小波见他对郁启生的走也很高兴,就说:“这事是真的吗?我刚刚听金秘书也这样说。”
张乡长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说:“都在背后这样传,但他人还在这里。到底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雷小波知道的心思,武宝民当了书记,乡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他是第一副乡长,应该顺利升为乡长。他的这种迫切心情溢于言表,就有意提及说:“这样的话,乡里的书记和乡长人选就要有变动了。”
“是呀。”张乡长马上接口,提高声音说,“现在背后都在猜测,书记肯定是武乡长。乡长嘛?我上面没有关系,就顺其自然了。”雷小波迎合他说:“你是第一副乡长,应该是你。”
张乡长叫张伟华。张伟华脸上立刻泛起一层亮色,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说下去。可是雷小波却不说了。他就叹息一声,说:“唉,我也这样想,可是现在提拔,不是光看表现和成绩的。这个乡长的位置,如果也像你和谢洪飞一样,公共竞选,我选上选不上,倒也服了。怕就怕空降一个乡长来,那就让人尴尬了。”
雷小波斟酌着说:“应该不会空降。空降来,就要有个熟悉过程,这会影响一些事情的进展。”张伟华不无讨好地说:“雷村长,我很佩服你啊,这么年轻,才去前岙村两个多月,就把老村长压倒,高票当选村长。这是一个奇迹啊,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雷小波说:“张乡长,你就别折损我了,我能当选村长,不是我怎么能干,威信怎么高,而是谢洪飞表现太差,私心太重。他不是不作为,就是乱作为,让村民信失望了。所以这是对比出来的一个结果,有偶然因素在里边。”
张伟华听了,心说这小子确实聪明,说的话恰到好处。不是过份谦虚,而是说得在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