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七声音沙哑的唤:“殿下——”身后人很长一会才睡着明显的睡意回了声,“嗯?”
她一整日都没见着韶王殿下了,可这一日又发生了好些事情,辜七这下睡意全无,全就想着要裴池说了。她也没关心裴池是不是在继续听,自顾自的如倒豆子一般将今日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辜七说到好玩的地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可她也不敢真的笑出声,只敢捂着嘴辛苦憋着。“殿下回来时候瞧见了没?……不对,那些天黑了,她们肯定已经不在那挑水劈柴了。”
她觉得好笑,可的身后那人听了之后却丝毫没有反应,呼吸绵长沉稳,好似又睡过去了一样。
“殿下……?”辜七没听见回应,便转过身朝着里头。“……!”还没等她彻底看清楚后面这人,辜七就被硬生生吓得身子倏然一震。原来,没有声响的韶王殿下根本没有睡着,非但如此,他那一双深邃的目光此刻正盯着辜七不放。
“殿下怎么不声不响的吓唬人!”辜七埋怨,握着拳头还在韶王殿下的胸口捶了一下。
裴池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正好合在掌心中轻轻捏了捏,“你刚才说什么?说我不喜欢身子骨太单薄的?”
辜七被那么一吓,心思还没能定下来,只以为裴池这是因为自己故意刁难那群美人才不快的,她又气又急:“难道殿下还喜欢不成?”
这明显就是气话,看偏偏被撂了这气话的人却半点都不生气。非但不生气,还有几分高兴。
“我只喜欢七七这种肥瘦得宜——”
倘若韶王殿下只说前半句,辜七自然是要高兴的,可他竟然还在后头加了“肥瘦得宜”四个字。这四个字,真是要让辜七气炸了。特别是“肥”这一字,好似此时都侵占了她所有的心绪。“殿下我哪里肥了,明明这一阵我还瘦了。”
辜七越说越来劲,更甚至是当即坐起了身子,推着裴池胡搅蛮缠,“殿下倒是说说,我哪儿肥了!”
裴池真是被她给气笑了,一伸手将辜七拉着跌入到了自己的怀里,抚着她的后脑,温声道:“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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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七扭了一下, 想从他怀里头钻出来,“殿下, 我还有正经事要跟殿下说。”
可这黑灯瞎火之下, 裴池哪经得住她这样贴身动作,猛的吸了口气, 睁开眼瞪着怀里头那人, 低喟道:“……你好好说话。”
“嗯嗯嗯嗯。”裴池让她好好说话,辜七便表现出了十成十的乖巧来, 对此她一向从善如流, 此刻轻声细语的问:“殿下,那俞夫人是什么人?”辜七唯恐这话问得不清不楚, 随即又添了一句:“就是俞宏义的那位夫人。”
“她……”裴池想了片刻,将脑子里关于这人的一切都搜刮着翻了出来:“她出身在泉城宋府, 在家中行五……”
辜七忙打断了他继续下去, 实际上,那位夫人什么出身她并非要事无巨细的统统知道,眼下最关心的也不过就是:“那她和那个彦家有什么关联没有?”
“宋、彦两家,世代姻亲。”裴池凝声道。
屋中漆黑黑一片, 裴池虽然此时离得辜七近,可却看不清她闻言之后脸上到底是什么神情。然而, 她一动不动, 连着声音也没有, 更像是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
“七七,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辜七“啊呀”了一声, 娇嗔着回:“能有什么事儿,只是今日俞夫人显得有些古怪,所以才向殿下问问的。”
可是这话并不足以让韶王殿下相信,裴池又道:“那你怎么无缘无故的想着问起了宋、彦两家的关联?彦家有个女儿是以前丰城的城主夫人。”
“……”辜七真是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道他的心思怎能这么缜密。不得已,辜七只好道:“殿下可还记得上回我说过,我对气味要比常人敏觉得多。今儿我在那位俞夫人的身上,闻见了熟悉的气味,因而才有此一问的。”
裴池沉吟着开口,“你的意思是……”
辜七咬了咬唇,低声否认:“只是气味儿,也不一定就意味着什么。”其实,她只是想向裴池求证一番,实际上却并不想要将他扯进来。倘若……倘若彦扶玉当真在此,只怕是要被她闹出一番事儿来的。
辜七此时倒还真怀了几分侥幸的心思,好在她如今的身份只是韶王殿下的侍女,如若真挂着韶王的名号,才真是立在明面上被人盯着了。等她也收回神,竟发现不远处的裴池还在看着自己……辜七暗道不妙,知道他这关自己是含混不过去了。
“……我不过就是想到了前头同彦扶玉结下的那些梁子。”辜七抬起垂着的眼帘,抿了抿唇,方才斟酌着轻声道:“殿下放心,这回即便她就在这,我也不会去招她的。”
裴池自然是清楚辜七口中的那个梁子所指的是什么事儿,他二人成亲没两日,辜七就已经跟他坦诚过了这桩事。她如此对彦扶玉,此人恐怕未必会就此罢休。
这会若真是叫她二人放在了一处,那后果……
“没人能伤得了你。”裴池附在她耳畔,低声道。
温热的气息逼近辜七的耳畔,叫她耳根又痒又烫。只不过因着黑暗,所以并不能让人看见她因为这句话而早已经染红了的雪白肌肤。辜七心头微微一颤动,却是从未有过的感触,讷讷了半晌连着眼眶都红了。
并非她矫揉作态,而实在是这话正戳了辜七的软肋。上一世的惨死让她一直被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