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台下的考生下意识地集体重复了霍单扎院监话里的最关键的词。
极短暂的沉默之后,礼堂里面彻底炸了。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快嘛,原来是作弊的!”这种发言是最多的,
“说到底只是二年生,不作弊怎么可能比高年生还厉害。”说这话的看样子绝对在二十开外。
“只听说过笔试作弊的,怎么元素亲和测试也能作弊?”这位算是比较理性的,还懂得提出疑问。
“法阵都示警了,院监都确认了,还能有错?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无知。”刚浮起的不同意见立刻被打压了下去,说说话的好像是流牙扎扎的死党之一。
流牙扎扎并没有说话,他说不出话来——他兴奋得发抖,抖得厉害。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父亲毁掉费林的方式,有ròu_tǐ消灭的,也有精神摧毁的,但他认为,他所想的都没有眼下的这种方式,来得让人更痛苦,更绝望,也让他浑身上下,满溢复仇的快意。
对于一个法学生的学院生涯来说,没有什么被抓到作弊更毁灭性的了,随便一个院校的律规中,都有对在测试、考试中作弊者的严厉处罚,即使是日常课程的测试,作弊者的最轻处罚也是禁止参加当年起三年的袖法师资格考试。连日常测试作弊都如此严重,在袖法师资格考试上作弊的后果?流牙扎扎不知道,因为在他所知的历史上,还没有发生过。
“我,我没有作弊,我绝没有作弊。”费林的反应,比在场各人都要慢一些,作为当事人,作弊这个词对他造成的震撼,当然要比其它人来得强烈。他的反应虽不至于歇斯底里,但绝不复他一贯的淡然。
“你当然不会承认作弊,但法阵是不会出错的,你确实作弊了。”
霍单扎院监的神情依旧严肃平静,他看着费林的眼神,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面对负隅顽抗的罪犯。让人不期然地相信他的话。
不过,费林平复得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快,大概是霍单扎早就给带来一种不安感,让他心里对突起的变故已有所预备。
“霍单扎院监,既然你指我作弊,那么请问,我如何作弊?”
捉贼拿赃,费林提的这个问题,确实合情合理。学生们的眼光,也一起投向院监。
面对费林的反扑,霍单扎院监依然面无表情,转头对左侧的聂贰图副院长道:“关于这个法阵,由副院长来解释吧。”
聂贰图副院长心里虽然不相信费林会作弊,毕竟院长亲自测试过他,费林就算有作弊的手段,也不可能逃过蓝领法师的眼睛,但法阵也是不会出错的。于是他刚才已经决定冷眼旁观,不料院监直接点他的将,他只好站出来解说。
袖法师资格考试作为法术学院所能组织的最高等级考试,无论笔试还是元素亲和力测试,都是做足了防作弊的功夫,以示重视的。虽然两场考试都是用法阵来防止作弊,所用的法阵却各不相同。
像眼下的这个法阵,全名是根可伯异常法力波示警法阵。名字怪怪的,作用却非常简单,在这个法阵的范围内,如果没有或只有一股法力在活动,那法阵不会有任何反应,仿如不存在。但如果有超过一股法力在活动,那么法阵就会把它视作异常法力波,并像刚才那样尖啸示警,从而揭露考生利用外力作弊。
这是一个功能单一到接近无聊的法阵,发明者根可伯是几百年前法管委教研究司的一位曹长,至于这东西被发明的原因,那也无需细说了,总之后来根可伯后来升任教研司的次司长,多少是仰赖了这个法阵的功劳。不过别看这法阵年份久远,功能单一,就觉得它落后过时,绝大多数的法学生能够考虑的作弊手段其实是很少的。又因为这个法阵简单有效,却又不涉及多高深需要保密的内容,法管部就以“合理的价钱”就把这个法阵分享给国管院校使用。
上面这段八卦当然不是副院长说的,学生们虽然没有见识过这个法阵,但早就听说过这法阵的来历以及这段陈年八卦。
“费林·勒卫玛,无论你自以为作弊得多么巧妙,法阵是不会错的,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霍单扎待副院长说完,立刻接口道。
“法阵确实错了,我真的没有作弊!”费林竭力地保持冷静,试图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性,可惜连他自己都明白,在“铁证”面前,没有人会相信自己。
“可耻的作弊者,开除他的学籍!!”台下果然有考生开始高喊,先是一个,两个,再到整片的考生开始喊。
看到院监依旧端坐,没有制止事态的意思,副院长和风纪官也只能识趣地闭嘴。他们明白,眼下除了甲潘赞院长,没有人能够挽救费林了,然而院长正在第一考场做主监考官,且不说他不知道这边的变故,就算知道了,他又能过来吗?就算来了,他愿意为了费林硬顶本院的院监吗?就算愿意,一个不在场的人,凭什么去质疑在现场的人的判断?
然而,费林似乎对周遭的这一切置若罔闻。
傲叔叔呢,无论发生事,他一定会相信我,我没有作弊,他在哪呢?费林向四周拼命扫视,他多么希望傲纵横现在能在这里,可惜今天早上,傲纵横并没有跟他一起来学院。
“肃静!”院监沉声喝道。
喧嚣的礼堂立刻安静了下来,刚才最活跃最疯狂的流牙扎扎和他的死党们,安静得最快。
因为他们都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