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左腿和左肩无法动弹的骆迁只能一边嘶哑地喊着郭余杰姓名一边混沌地思考对策。
两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在车内无法动弹,后方泄露地面的油渍被撞坏的车身电路引燃。
骆迁抽开安全带竭尽全力动着半身不遂的身躯将早已昏迷不醒的郭余杰护在胸口,直到自己几乎整个人浸在燃烧的烈焰中。
碰巧经过的路人拨打了120急救中心电话才让他们得以获救。
等待救援的时间如此漫长,以至于骆迁错觉自己已提前体会到什么是身处地狱的感觉。
那场车祸后,医生判定他全身三度烧伤面积达到20以上,其余38二度烧伤。
骆迁在医院度过了最难熬的感染期,之后也做了不少植皮手术。
郭余杰因为骆迁的有效保护,最终送抵医院时除了车辆撞击时的外伤,只有两胳膊和大腿外侧有轻度烧伤。
骆迁刚能下床时第一件事便是去见对方。
他忘不了那个男人看到他缠得像木乃伊般的面孔时露出的惊悚表情。
之后的康复期,对方对他关心的触碰以及所有一切都表现出无法遮掩的厌恶。
始终将骆迁作为责备对象,郭余杰表示如果没和对方交往,他便不会和他一起去参加那场狂欢,更不可能酒驾。
对方的分手理由很简单——
当初对骆迁的情绪只是“冲动与感动”,大部分生理冲动来源于对骆迁那张让人遐想的精致脸。
再者,郭余杰跟骆迁强调过:老子还是对女人最有感觉。
面对那张不懈的脸,骆迁的第一冲动是——
把那小子操到不能再用那张嘴呼吸为止。
只可惜当初的身体状况加上心理打击让重伤在谷底的他彻底沉默。
虽然和郭余杰身处同一医院,骆迁那之后就再未和对方正面见过。
两人的酒驾让事故责任分担简明了许多,身为主驾的郭余杰却在郭父郭母赶到时一口咬定是骆迁怂恿他开车才酿成惨祸,同时在众目睽睽下宣布骆迁是变态,数次逼迫自己和对方ròu_tǐ交易。
为这番说辞,骆迁百口莫辩,身心俱疲的同时,声誉扫地。
在住院不到三个月时,他东拼西凑地借了不少钱付了昂贵医药费,停止了所有植皮康复手术的治疗后离院。
本没有太好的家庭背景,出院后不久,他辍学打工还清了债务,自行离开a城。
上大学前的出柜让家族早跟他断绝了关系。
骆迁没有汇报自己的辍学,更没告知家人关于因车祸毁容的任何细节。
孤身一人的他千里迢迢来到e城,用当初辍学的鲁莽冲动为他后半辈子买单。
本科没毕业的他再加上毁容几乎找不到任何像样工作。
没抱怨什么,他用口罩和鸭舌帽隐藏自己那惨烈外貌,几乎断绝了和正常外界的所有联系,好不容易混了几个兼职勉强糊口。
病床帘外孩子们的嬉笑声近了些。
骆迁知道那值班医生已将他们引进来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