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您……」
小侍女捻紧了衣角,不敢抬起头来说话。
「淮宵在哪儿?」
老管家声音幽幽而起:「回太子殿下。」
话语未完,方故炀便没了人影。
淮宵正拿了一本讲解草药的书卷在来回翻阅,忽地被人打横抱起。
书落了一地,正手足无措,方故炀故意松了一下手,淮宵惊得搂紧他的脖子。
他是又惊又羞,难得动了怒:「你做什么!」
「别看了,」
方故炀耳根泛红,忍了又忍,才道:「今儿个是春分,我差人去卖了得月楼的驴打滚,他们家的黄豆面磨得上好……」
淮宵眯了眯眼,低低一应了一声,瞳眸被窗外阳光描出一层薄薄的光晕。
「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
……
第18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食罢糕点,加上春分要吃的春菜竖蛋,算是用过了晚膳。
两人踱步出厅,见夕阳已度了屋顶,天际倏暝,时不时有几只画眉落了飞檐边。
「昨日……我父皇来信,说我选妃的年纪到了。」
憋了一个时辰,淮宵终是说出了口,故作着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事情。
「现在选妃?」
方故炀甩了甩袖口的褶皱,停下步子,眉峰微蹙,转过头看他,「你不是早就到了年纪?」
「明年冬日一过,我岁及弱冠。迟不婚配,朝中着急罢了。」
「我也没娶。」
淮宵认真地看着他:「你比我小些年岁。」
「书信往来,我没意见。」
语调有些不耐,方故炀用过晚膳起了一身细汗,捋下锦袍,露出紧实肌肉。
泛着潮光的半边臂膀显了出来,他转过身子去摆弄博古架上的卷轴笔墨。
他取了墨正想写点什么,张嘴欲言,却又忽而没了兴致。
「可要在我大裕的地盘给你封妃……转告你的亲信,休想派半个女人过来。」
后半句话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太子是步步为营的人,万事欲念都得打碎了往肚里吞。
他生怕那句来一个我杀一个惊到淮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