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常尽一个使坏给挑飞了剑尾的收势,方故炀把剑收入剑鞘之中。
他双手放在腰上,解开绣着暗纹的黛蓝腰带叼在嘴里,左手扯开交领右衽系带的暗扣,右手拉开外袍,然后将上身衣物都放在一边梨木躺椅上。
太子大方地裸着上身,下身一条玄色长裤扎进锦靴,露出少年的饱满肌肉,恰到好处的线条。
常尽侧脸就看到身边堆了一打衣服,笑了,也似卫惊鸿般仰躺着:「故炀你今天怎么这么背!」
「霉星驾到,能不霉么。」
方故炀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常尽一哽,眼巴巴望着卫惊鸿,后者朝着方故炀一瞪眼:「不能欺负我尽哥!」
方故炀取了方帕,擦拭被汗湿的剑柄:「你俩搞小团体?」
常尽神色突然正经起来:「呸,谁跟他搞小团体!」
「谁搞小团体?」
声音糯糯的,迭生出一股子倦意,柔得像一团棉。
淮宵站在殿口,还是披着那件裘衣,没系发带,黑发长披在肩胛,眼神有些游离。
裘衣有些大,整个人被包裹其中,露出平素难得的脆弱感,眉目间顾盼生辉。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下一秒就盯着没穿什么衣服的方故炀,眉头一皱:「太子殿下时运不济?」
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要是给宫里人瞧了去,朝臣必然又要窃窃私语,他父皇那里,也会龙颜大怒。
方故炀被说的耳朵一热,随即镇定下来,轻车熟路地回道:「小常子算计本太子啊,淮爱妃,你要给本太子做主。」
本想看淮宵被调戏发飙的万舟和旬鸫的目光,齐唰唰地向淮宵看去。
只见淮宵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倏而在众人眼前坐到常尽旁边,一搂他脖子,莞尔:「小常子。」
小常子还没回过神来。
平素都听扶笑在喊爱妃爱妃的,怎么着,太子跟风?
这么轻浮,谁还说他太子循规蹈矩,不是纨绔之辈?
「到!」
不过这种危机时刻,要能进能退,不然还不被淮方二人大卸八块。
淮宵给他捏了捏肩膀:「把你们太子殿下的衣服还了吧。」
方故炀趁火打劫还有板有眼:「有失皇家威仪。」
接到常尽一声哀叫,旬鸫和万舟对视后,迫于淫威,长叹一声,把太子的衣服一件件呈了回去。
「我来,」
淮宵脱掉裘衣,挽起内衬曲裾的云纹袖口,「常尽,准备tuō_guāng吧。」
说着绕过殿内兵器架,提出一把朴刀,泛着寒光的凶器看得常尽脖子一缩,怎么淮宵这张俊俏脸,要配这种长而宽的朴刀?
常尽手中的红缨花枪都有些拿不稳了,往后撤了一步,抬手一枪挥起,风声四起,两手握着的枪杆子抵过淮宵正面压制下来的刀背。
常尽正提起□□翻了个转儿,准备从淮宵脚下斜扫而过。
淮宵一刀劈下来,枪缨被削去了寸缕,梭形枪头被淮宵一脚踩上,再滑到枪杆。
常尽捧着花枪半跪在地上,淮宵就那么一只脚踩在枪杆子上,一只脚着地。
一使力,常尽虎口疼得不行,见淮宵还不饶他,说:「我错了,淮宵,你轻点……」
「不顶用,你把方故炀都看光了。」
这么说着,淮宵抬脚放开他,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一边偷笑的太子。
「淮宵,」
常尽哎哟一声,站起来,「若是你输了呢?」
「我脱。」
淮宵搓搓手心,「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倒是要继续作乱了。」
语气让常尽觉得慎得慌。
「心系民生,除暴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