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她挟持在手的阿细终于摆脱了桎梏,却也被撞得痛呼一声。一落地打个滚,她赶紧站起身朝刘承跑去。
“哥哥!”
刘承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这般出手,虽是威力巨大,却也极为耗损元气。此时他已经逐渐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幸而这些黑鸟毒物都已尽数斩除,苏尼也重伤无力还击,他们还能有喘息的时间。
他迈步走去,悄无声息,不过片刻后,苏尼只见眼前亮光一闪,已有刀尖摆在自己眼前。
刀尖离自己太近了,她再快也决计快不过刘承手腕一动。更何况,刘承既然已经能够以意伤人,就算这刀没横在自己眼前,他也可以随时要了自己的命。
苏尼正盘算着如何脱身,就见眼前一个亮点晃来晃去,闪得她睁不开眼。
眯起眼她才看清,原来是阿细在自己面前烦人。阿细似乎极是兴奋,拔出自己那把小刀对着苏尼比划,喝道:“把解药教出来!”
苏尼闷哼一声,还没能抬起头,阿细又自顾自说了起来:“我劝你识相一些,免得受皮肉之苦!”
她用着恶狠狠的语气,杏目圆睁,竖起眉瞪着苏尼。
苏尼皱眉,心道这小丫头该不会因为刚刚被自己劫持了就给吓傻了吧。
阿细很急,因为苏尼一点都没有按她所想的来。
为什么她都不说句话的?
于是阿细接着冷冷一笑:“嘴还挺硬嘛,哼哼,我告诉你,我的耐心有限!”
苏尼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阿细手中小刀凑到苏尼脸侧,弄得苏尼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慌乱。
见她那一瞬间的表情,阿细说话立马带上几分得意的味道:“再不交出解药,你这张可爱的小脸,可就要开花了。”
刘承无奈道:“阿细……别闹了。”
“怎么了?”阿细回头奇怪地问了一声,“那些汉人带来的话本里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刘承道:“解药不在她身上。”
苏尼闻言讥笑道:“解药?我是来杀人的,为什么要弄些解药出来?杀了人我还得管埋不成?”
尹春秋皱眉不语。
苏尼咳了两声,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眸子满是轻蔑与厌恶:“尹温,你假惺惺地装什么好人呢?若你真有意救他们,你早就救了……呵呵,你身上的药王令,还能救不了他们?”
“药王令”三字一出,尹春秋顿时感到刘承的目光移向了自己。
刘承虽鲜少在江湖中走动,却也知道这药王令的来头。与那长安珠上的那颗黑珠一般,此物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重伤濒死之人,服下些许即可护住心脉,暂保无恙。以此为媒介为人传功打通周身经脉,什么毒都不在话下,只是此道稍有不慎,便会损害传功人功力,甚至经脉逆行。
尹春秋只是对着他摇头。
世间本有三枚药王令,如今仅存二枚,有一枚已经于数月前损毁。而如今尹春秋身上,恰好就有那么一枚药王令。
若他真决心救人,大可一试。
但,他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将药王令用出去了。
“若不是你冷眼旁观,杨深又怎会耗尽心力而死?”苏尼眸子中轻蔑的意味更深了些。
尹春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当初在云蒙山,杨深向他借用药王令救治那群山贼,到最后耗尽功力而死。
他不是不想救杨深,只是药王令救回那些人之后,已然损毁,根本回天乏术。
尹春秋向来不理会别人所想,此刻却极想开口解释。
刘承却在此时,微微抖动了手中的刀。
刀上灌注的内力只是那么一凝滞,苏尼突然狂笑出声,忽地身上长蛇窜出,直朝两人击去。
阿细急道:“哥哥小心!”
她这话刚喊出口,便觉咽喉一痛,苏尼的手已然扣在她颈间。紫衣腾空而起,迅速于夜色中退去。
刘承血红刀光一闪而过,眼看就要将那长蛇斩落,苏尼却将阿细往前一推。刘承心中猛然一颤,不愿误伤了阿细,连忙收手。
可力量却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凛冽的杀气如同决堤之水,骤然大盛,他完全抵挡不住这强劲的力量自身体中爆发。
他咬牙,强行将力道撤回,这劲道顿时自伤于己。身体如同被冰封住一般,森冷寒意自经脉中蔓延,无边黑暗沉沉袭来。
尹春秋亦在此时,双眸黯然失神。
“你终于来了。”苏尼冷笑一声,望着晕倒在地的两个人,缓缓飘落。
这两个人,都已经进入幻觉之中。
论武功内力,她比不过刘承,更挡不住这两人合力。
论用毒,尹春秋与自己不相上下。
唯有这幻术,这二人完全不通,且无声无息,难以防备。
“将他们都带回去。”
发问的是另一个女子,不知她何时出现在此。
“一个比一个碍事,真想直接把他们丢井里算了!”苏尼忽地将阿细往地上重重一摔,她忽地又朝那一女子道,“我忘了,若真要丢,你儿子还是要留的。”
那女子闻言微微皱眉,不发一语。
苏尼对着地上的阿细,五指成爪运功发力。阿细刚被摔得剧痛,还没缓过神来,登时又觉得一股蛮横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不由疼得哭叫。
阿细眼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