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认识。是我接触过给工程供材料的人。他说他有办法。可以试试。”
“他从哪方面入手。”钟弦追问。
“他给那个工程搞铝板。应该可以通过这个。”
“石材必须通过甲方签字确定。铝板则不需要。”钟弦说。他对杨总的话不感兴趣,对这个产品也心存疑惑。大科却还在追问。“这个搞铝板的叫什么呢?我们这行里人不多,可能我会认得。”
“是个湖南人。叫什么鹤……”杨总开始思索。
“是姓贺吗?”
“不是不是。是姓……朱!”
大科身体坐直了:“朱新鹤!”
“对对,是这个名字,你们果然知道。我这还有他的名片。”
钟弦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心情了。大科的注意力则完全改变了,他不停地向杨总讯问关于小朱——他们是如何认识,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间,等等。
之后他们草草告别。郭总送他们到电梯,对钟弦说希望他考虑下合作的事,出个方案,有时间就来坐坐,多沟通沟通云云。
进了电梯,大科立即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一再催着钟弦给邓警官打电话,钟弦不肯。
“我们有了小朱的踪迹了呀,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可以不告诉警察。”大科晓之以理。
钟弦犹豫再三,给邓警察发了个微信告之。
“靠,什么失踪半年,真是虚惊一场。”大科说。电梯缓慢地到了一楼,他们走出电梯时,一群白领拥挤着冲进他们身后的电梯,大科的声音在人群中依然响亮。“半年不跟家里联系,这个小朱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钟弦一直不出声,只管默默地走着,大科疑惑地看他。“你怎么没反应。”
钟弦目视前方微笑:“他没出事就好。”
显然这个反应让大科觉得很没趣。“我可不会假腥腥地说为他高兴什么什么的。这半年到底干嘛去了,他怎么忽然又出现了……”
“那你有机会可以亲自问问他了。”
大科竟对这话认真地想了想。“我干嘛要答理他。喂,你好像心神不宁。”
“感觉哪里不对劲。”钟弦终于说出心中疑惑。
大科不解:“这还用琢磨吗?刚才杨总说的清楚,他是上周见过的。朱新鹤那名字又不常见又是同行,总不可能是别人吧。”
邓警官在这时打了电话过来。让钟弦等在那儿,他马上到。
心虚
16
[ 大科是第一次见到邓警官。]
文锦广场的侧边是田贝一路,一条仅有两个车道的小街,在与人民路交汇的路口处经常会塞车,形成一条经久不断的汽车长龙。邓警官就是从田贝一路的方向出现,他穿过车流向着文锦广场的方向走来。大科张大了嘴巴,虽然钟弦还没有向他介绍,他已经从行人中认定了那个人。
邓警官太醒目了,今天他终于穿了一身警服。
钟弦和大科站在广场旁边的树荫下,大科的一根烟还没有抽完,他们仅仅只等了15分钟。
钟弦将刚才的情况向邓警官讲了一遍,邓警官要求去见杨总。
大科之前一直在兴高采烈地对小朱失踪的原因进行分析。但在邓警官到来之后,他却变的老实了。跟在钟弦身后,并不主动讲话。
他们将邓警察带到hhz公司去,引见给了郭总和杨总,之后便告别了。确切地说是大科主动要求离开的,他说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办。
两个人下楼时,钟弦奇怪地问道:“你不是想认识这个警察吗,还以为你会把你的推理说给他听,怎么反而这样?像是故意在躲。”
大科为自己辩护:“好奇心是有,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他是警察,说的太多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坏事做多了,见到警察心虚是吧。”钟弦打趣他。
“既然小朱没失踪,还有什么好奇的。倒是邓sir,出乎意料,这么白净。他是哪个局的?”
“什么意思?”
“就是哪个分局呀?我有个邻居是龙岗分局刑侦科的。邓sir能独立查案,应该也是刑警了。 ”
钟弦思索着:“他没有说过。我也没有问。”这才注意到,他对这个调查过他的警察一无所知。
17
有时候,预感就像是连接心脏的神经。尽管没有听见和看见,但事实就在那里,它们漫延在空气中,就像笼罩在深南大道上的那片雨云。
第二天的下午,钟弦坐在京基百纳空间-kkmall四楼的仙踪林里,他选了靠窗的位置,这里能看到窗外的天空,淡灰色与深灰色的云层相叠,小雨似有若无地下了一阵又一阵,路边的浓密树冠不停地摇晃着,天气预报台风又要来了。但街上的人,依然我行我素,不受影响。这在这个季节是如此常见。
邓警官再次请他帮忙,同时也请了杨总。这算是警民配合的一次行动吧——杨总以谈工作为由把小朱约出来见面,而钟弦则躲在一边辨认来的人是不是小朱。
邓警官如约而至。他今天穿的颇为休闲。浅色牛仔裤和白底淡色条纹的衬衫。他们就像是相约而见的两个老朋友。
“感谢你昨天提供的线索,尤其是今天又愿意来配合……”邓警官一见面就先客气地道谢。
钟弦笑着打断他,并将一杯冰咖啡推到他面前:“以后都不要再客气。”他随及指了指相隔了三张桌子的一个靠近门的位置,那张鹅蛋青色的圆桌上已经放了一杯芒果饮料,但座位上却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