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下子没了旁人,苏恪看着手中的核桃酥竟觉的没有一丝胃口,将它放了下去,继而踱步走回书桌,拿开桌上的杂物,那幅司灼亲笔描绘的画才展现在他的面前。
苏恪看着,抬起指尖沿着那画的线条轻轻抚摸,“司灼,你为何不走的干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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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恪失眠了,大半夜的竟一点困意都没有,现下正坐在窗下榻上看着他命人从御花园移植过来的菊花,想着那日和司灼游园时的情景,竟觉的有些伤怀,不由得独自喝起了不大爱喝的酒来。
景照说一切可以照旧,苏恪也以为可以,只是不知为何,当看到司灼亲手描绘的自己的那幅画像后,苏恪就好似突然陷进了一个漩涡一般,他想去问司灼一个问题,却又不敢去问。
身后的金茫再次差一点闪瞎了苏恪的眼,苏恪抬手遮住眼睛,嗔道:“你就不能每次出来的时候低调些么。”
穹凌手上拿着披风,本想给他披上去,哪知听他这么说,便直接甩了上去盖在他身上,再打了个响指,系带便自己系好了。
“我一看到你这幅样子就来气,你就不能做个好皇帝,每天兢兢业业些么?”穹凌骂道。
苏恪靠着窗台转过身,眉目一挑,“这天下太平,每日上朝连个折子都没几道,一没饿殍二没冤情三没战火,再说,若真有事,我哪次没管过?”
穹凌住口,苏恪说的挺对,他确实没对皇帝该管的事袖手旁观过,只是这态度,他总是不喜欢。
苏恪见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遂继续道:“所以你何必每次都拿这话激我。更何况,我又不会死,不会入轮回,等到这凡身的寿命到了时,我的精魂自然会离体,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去哪儿找一具肉身合二为一,难道那个时候,你又要让我去做那个肉身要做的事么?那这样,我岂不是一直过着别人的人生,那我还是我么?”
穹凌倒是第一次听苏恪这样抱怨,一时间竟无话,只是他也想到了一个问题,若这皇帝肉身的寿命到了,自己也会走,下一任皇帝自会有下一任护脉金龙,那这样岂不是会离开苏恪?
“这些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里暗里的在找那千年瘴气,若不是防着我,你早上天入地明目张胆的行动了,明明知道它不可能现在出现,你还不死心。”穹凌一贯的喝道,但语气却软了许多。
苏恪撑着腮,瞅着穹凌,带着些醉意道:“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明里暗里的阻止我去找,不过我也不介意,你毕竟是护脉金龙,能接受我这个冒牌皇帝已很不错了。”
穹凌听着这话,看着夜风下有些醉的苏恪,抿了下嘴,轻喝道:“你口口声声说找到了那瘴气就能证明你的清白,可是你连当时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那瘴气,就算找到了,你又该如何证明呢?”
苏恪偏过头,看着穹凌笑道:“你不知道,千年瘴气是被瘴王控制的,只要入了瘴王的眼睛,便能看到它所掠过之处发生的事。”
“可若它没去过昆仑...”
“不可能!”苏恪突然斩钉截铁的喝道:“我不会忘记我最后看到的就是那瘴气。”
“那当初你在天界受审时为何不说?”穹凌也喝道。
苏恪却垂眸一笑,突然轻松道:“因为我被人封口了啊。”
穹凌一顿,不知怎的,对苏恪生出了一丝心疼,瞧着现下歪倒在榻上的他,竟很想上去抱抱他。
苏恪一点也不介意穹凌对他浇冷水,他也知道这条龙虽然成日里凶巴巴的,但对他也是不错的,至少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也没做个什么。
苏恪知道,他和景照一样,都希望自己能在下一世寻个常人肉身重生,再借用那肉身修炼成仙,从前的事就不要再管不要再理。待那时修炼成仙后,自己便真的与当年的自己再无瓜葛了。
只是,苏恪不愿意,不甘心。
苏恪看着穹凌,笑道:“穹凌,你不懂,我放不下,因为放不下,所以不甘心。”
说着,苏恪看着窗外的菊花丛,竟笑道:“好久没有使用过本族的召唤术了。”苏恪说着,也不知是不是醉了,竟不顾其他,施法在那菊花丛中扫了扫,想找一朵生灵的花陪陪自己。
穹凌看着,也不阻止,任由他发泄。
原也不抱什么希望,因为这些花都是花房的太监培育的,想在这里生灵哪有那么容易。但哪知苏恪只是那么轻轻的动了动手指,那菊花丛中竟然真的有一朵緑菊摇了摇花瓣前来作答。
苏恪略感惊喜,放下酒壶趴在窗台上对外道:“你竟然生了灵?”
“见过殿下。”那朵緑菊带着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听起来不过如凡间男童五六岁的年纪。
苏恪脸上浮现出笑意,再一施法,那朵緑菊便连着花盆一起落到苏恪的窗台下。苏恪一手枕着下巴,一手伸出去抚摸它柔软的花瓣,呵呵笑道:“你这么小竟识得我?”
那朵緑菊在苏恪的抚摸下有些羞赧,道:“殿下是我们花族的殿下,方才的召唤术小的自生灵后就听前辈们说过,这是殿下专用的法术。”
苏恪听着,倒觉的甚不好意思,只继续抚摸着它的花瓣问道,“你怎会在此,这是皇宫,人来人往那么多,你若生灵在此修炼极不便利,怎不去山里。”
那緑菊听了,略有些后怕道:“小的本来是在山中,只因遇到雷雨天伤了根茎,眼看着就要性命不保时被人救了起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