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沈昭昭瞠目结舌,“你明明……”
“是呀是呀,你看见我了,那是因为你是一个巫族,你可以通灵,可是崇华不行的呀。”阿灵叹了口气,很是苦恼,“他看不见我,我试了很多方法都看不见我。其实我就一直在他的身边呀。”
“可是晏长庚他……”他应该知道的啊。沈昭昭倒抽了一口凉气,关于晏长庚的身份其实他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可是那又怎么样?
就算晏长庚知道自己就是崇华君的孩子,他也不会说出口。对于晏长庚来说,父亲母亲是这个天地间曾经的最渴望,也是如今最淡漠的存在。即便确定了崇华君是他的父亲,他恐怕也会毫不留情的挥刀斩下。
“现在那笨蛋的脑子里只剩下了复仇两个字了吧。”阿灵捧着下巴,她一向是笑眯眯的样子,可现在也难以维持笑容,只能无奈的叹气,“他以为我会活着,可是他怎么不想想,没有他我怎么可能活下去呢。这下好了,杀妻之仇,弑子之恨,他这次必要一一讨还了。”
沈昭昭喃喃道:“晏长庚失踪是因为……被崇华君带走了?”
“算是吧,崇华君让疯道人把他抓走了。”阿灵道,“就是你们在我的记忆中看见的那个穿大氅的道长,好像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魔族,他原来可是一个仙风道骨的真道长呢,啧啧。”
阿灵说到后面还有几分感慨的样子,沈昭昭却没有听见,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索之中。
如果崇华君不知道晏长庚是自己的孩子,晏长庚也不肯说的话,对于崇华君来说,她和晏长庚是毁了阿灵骸骨的罪大恶极之人。这样的仇恨,相当于杀妻之仇,从无尽深渊中出来的崇华君怎么可能会放过晏长庚?
那这样晏长庚岂不是麻烦大了?
沈昭昭光是这样想着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急急忙忙的看向阿灵:“他们现在在哪里,我该怎么做才行?”
阿灵顿了顿动作,“我来找你之前,他们在魔界,但是现在……”
“现在在哪里?”沈昭昭急忙的追问。
阿灵却故意顿住不再说话,她的眼珠灵巧的转动了一下,缓缓道:“我已经过来找你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啊。”
“你也不知道?!”沈昭昭几乎要尖叫出声。
阿灵笑了笑,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惊奇:“不过昭昭,我这次倒是发现,不仅是晏宝宝,你好像也有了点麻烦……”
“什么?”被她这句话打了一个叉,沈昭昭一愣。
阿灵蓦地凑到了她的面前,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张口叫道:“你没有发现吗?”
“你、要、嫁、人、啦。”
随着这句话蓦地在沈昭昭的耳边炸响,她眼前的景象迅速的扭曲变化,阿灵的身影团城一团浓雾散去,漆黑的洞壁在她眼前如碎片一般簌簌落。仿佛一汪水池之中蓦地坠入水滴,滴答泛起水花的瞬间,打破之前的镜像,一切犹如梦境,或者一切本就如同虚幻?
沈昭昭一阵恍惚,双脚仿佛踩在了棉花上。她的视线中,弥漫着铺天盖地的红色,将她完完全全的席卷淹没,密不透风。那火焰的颜色,就像是在无尽深渊中看见的业火,层层爬上她的后脊,灼烧她的全身。
有谁虚扶了她一下,沈昭昭不自觉的倚靠了过去,才免于摔倒的结果,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不太客气的声音:“哟,这是怎么了,高兴的站都站不稳了?还要人扶着才能走路,是不是?”
依偎着的身体软软的,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鼻端被这气味萦绕,沈昭昭的视线终于找回了焦点,她眯了眯眼睛,眼前的身影由模糊逐渐清晰,卿凤咬牙切齿的站在她的身边,眼睛中是遮掩不住的妒火。而卿凤的周围还站着其他的师姐师妹,相较于卿凤的狰狞,其他人倒是平静许多。
在沈昭昭看向她们的时候,有几个藏不住心事的眼神中不是往日的冷漠,反而是掩盖不住的惊艳之情。
最靠近卿凤的玉凤一改往日的冷嘲热讽,脸上带着笑容,拉着卿凤打圆场道:“我看哪,最高兴的可不是咱们的昭昭,听说洛师兄从昨日起就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陆师弟昨儿还说,洛师兄练功时撞到了头”她说到这里,抿嘴笑了笑,“……要我说啊,能和昭昭这么漂亮的姑娘结成道侣,才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卿凤的脸色变得更黑了。她狠狠瞪了玉凤一眼,撒开了扣着沈昭昭胳膊的手。玉凤被她瞪的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缩到了后面。
洛其琛……
沈昭昭心下一惊,跑到了铜镜前想要看看自己的样子,谁知道刚刚冲过去,便在镜子中看到了一片热烈的火红色。
这红色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占据着空气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最冰冷的寒锋在这样热烈的燃烧下,也会难以自禁的融化成水,流淌四溢。
不是谁都能撑得起这样的红色,修仙界不乏爱穿红色的人,然而太热烈的颜色往往有喧宾夺主之嫌,让人只记得那火红的艳丽,却记不住那穿着红衣的人。可沈昭昭穿着这样的衣服,却恰恰相反。
即便是这样艳丽热烈的颜色,也让人没有办法忽视沈昭昭的模样。她一弯眉眼,秋水含情,一点朱唇,惊心动魄,乍一看过去,宛若桃花漫天盛开,艳光灼灼,难掩其华。红色只会成为她的衬托,半分也遮蔽不了她的艳色。
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