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才,他忽然有了一个猜测,觉得刚才的黄庭不太像真正的黄庭。两兄弟虽然容貌极为相似,但性格迥异,很容易分辨,但若是他们特意假扮的话,他却是难以辨别了。
如果真的是如此,自己却认不出来,无疑是一件糗事。
伊昔心下又是喜悦又是迟疑,也不知黄素所做所为是黄庭默许还是他先斩后奏。此时正好听到外面有声音,出门看时,却见声音噪杂,连忙挤进人群中,却是看到黄庭紧紧抱着已然晕厥的黄素,按着他的人中,对身边的人急道:“快去煮碗姜汤!”
众船夫其实也认不出船主是谁,但两人关系亲密,只当船主有了一个分身罢了,吩咐了就去做,也不妨碍什么,当即有人答应了,还有人拿了巾子给黄素擦身。
但看在伊昔眼里却是一喜,能这么自然地吩咐船夫做事,自然是黄庭无疑。
他怀中的黄素锦衣湿透,显然是方才冒充了黄庭所穿的衣裳。
兄弟两人相貌极为相似,但仔细看时,才发现黄庭的眼睛稍小一些。再见到他时他虽然疑惑过这一点,但在欧罗巴诸国而言,许多人越长越差劲也很正常,黄庭的神采弥补了所有。
直到现在仔细辨别了过后,伊昔才发现,多年前的黄庭竟是化妆过的。
结果,他只顾高兴黄庭终于对自己完全展示真实的一面,却是完全忘记了以前化妆是在骗他,可见感情的确让人盲目。
他走到黄庭近前,柔声道:“庭儿,发生什么事了?”
黄庭见他认出了自己,心下一叹,低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黄素一眼,才对伊昔道:“伊兄,他是我亲弟,若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包涵了。如果不涉及道义,我是会把他的想法作为第一考虑。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言下之意,自然就是愿意听从弟弟的话,和伊昔绝交。
伊昔登时从喜悦中又跌入深渊,连忙道:“庭儿,他只不过是恋兄情结,你又何必太顾及他?你的意思我当然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他,就像对我弟弟一样,但、但……”
他颠三倒四的,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黄庭虽然明白,却没有安慰他的心情,只歉然道:“我现在心里很乱,想把他先抱回去。”
伊昔想要帮他的忙,他也只是不肯,不在乎黄素身上滴水,将他抱回自己床上。
伊昔看他认真专注地给黄素脱了身上湿透的衣裳,不知为何,心中竟有种怪异之感。
如果说以前只对他们过于亲密的兄弟之情有些郁闷的话,现在黄庭的神色却足以让他起疑。
这种带着痛苦和怜惜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对亲人。
伊昔的舌头都在打结:“黄庭,你是不是对他……”
“是的。”黄庭头也不抬,仍然给黄素擦拭身体。
没想到黄庭还没等他问出口就已承认,伊昔登时惊呆了,犹豫许久才道:“我说的是那个意思……”
黄庭低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我居然爱上自己的弟弟,这是luàn_lún,是丧尽天良,对吗?我知道,即使是在罗刹国,这种事情也是不被允许的。我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人,所以我不想拖累你,伊昔,你忘了我吧。”
看到他面色苍白,却是无比坚定,伊昔压下了心头的震惊,却觉得眼前无助的黄庭让人产生无限怜惜。
偏偏就是这样无奈,他就是爱他外表聪慧洒脱,心思却又细腻。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爱你的心永远不变,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爱上我。”
他的话很是温柔自信,让黄庭忍不住微笑,又有些感动,轻声道:“差一点就被你打动了。”
黄庭的笑容很是动人,伊昔忍不住心神荡漾:“还差多少?”
“嗯?”
“告诉我,还差多少能打动你,我会尽我所能去努力。”他鼓起勇气,拉过了黄庭的手。
番邦人似乎很难明白什么叫做婉转拒绝。黄庭犹豫了一下,正在这时,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响起:“远得很,这辈子你都赶不上了。”
却见黄素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掌将伊昔打得倒退三步,脸上却是仿佛冰雪的冷漠:“我刚才怎么对你说的?连我哥的手你也敢碰,你不要命了?”
黄素并没有用内力,伊昔却觉得胸口疼痛,捂住胸口,不断咳嗽:“只凭暴力……算什么英雄好汉?”
“黄素!你是怎么对客人的?”黄庭皱紧眉头。
他早该想到,他按了那么久的人中,黄素不该什么反应也没有,只可惜慌乱之下,伊昔又在身侧乱了他的心绪,一时竟是反应不过来。想到刚才的话都被黄素听了去,他心中五味杂陈。
“伊兄,我会好好教训他的,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为了避免伊昔再被黄素伤害,黄庭让伊昔先行离开,伊昔知道这个地方已没有自己立足之地,临走之前只是笑道:“庭儿若是想起我来,不妨去找我,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黄素又要揍他,却是被黄庭横了一眼。
黄素登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哥哥,我就知道你疼我。”
“我看你是欠揍。”
此时房内只有他们两人,他也没必要再在外人面前护短。
他语气甚是冰冷,甚至还转过了身,“赶快把衣服穿好,从我房间滚出去。我让人另外给你安排房间。”
黄素却是浑不在意,从他身后靠了上来:“哥哥,我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了。你说就是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