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入口处,两旁摆放着宴会用长桌,上面放着香槟与果盘,两端还放着精心设计的展出说明小册。来宾们分别跟张景棠和严文熙打过招呼后,便取了香槟和身边人随意聊着天,有人也在认真翻看这小册。
时间到了早上十点,司仪便站在入口中央,拿着无线话筒,提醒大家开幕式准备开始。他按照严文熙这边提供的文稿,先是绘声绘色阐述了一番设计师行舟如何从裁缝成为如今获得金尺最佳新人奖的的经历,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行舟的设计风格,便请严文熙上前来说贺词。
严文熙接过话筒,微笑着等众人停下掌声,才开始说:“今天,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行舟个人展的开幕式。我作为他的赞助人,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实在是感触颇多。”
然后他语气诚挚地说着行舟如何具有时尚嗅觉,审美眼光如何独到,自己对他多有期待,等等,总之是将张景棠作为设计师的一面大夸特夸。他就是要让在场众人都明白,自己有多看重这位新锐设计师,好让这些人在恰当的时候顺手帮衬一下。
“……我相信行舟前途无量,希望他下一次个人展再邀请我作嘉宾来说贺词。”严文熙最后如此结束了贺词,“谢谢大家。”
明明是他一手操办的展出,却说成自己是受邀嘉宾。邀请信里虽然是以行舟个人的名义提出,但信封上却盖着严文熙所管的投资部的名章,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商业套路向来如此,大家也乐呵呵地鼓掌。
简短的开幕式结束后,嘉宾们就进入展厅浏览,一些做媒体工作的更是拿了相机来拍展品。当然,更重要的事就是借此机会互相走动一下,认识的叙叙旧,不认识的结个缘。
大佬们多是在跟严文熙聊天说话,本来也就是冲着他的面子来的。而那些新锐们不敢贸然过去插话,多数人就过去找张景棠搭话,想拉近一下与他的关系。这也是严文熙的打算,不与张景棠一起行动,好让他多结交一些圈内的新朋友。
张景棠虽然提前做了许多准备,也被严文熙和宣传组的人拉着演练了许多次,实际上应酬起来还是有些紧张。好在这次严文熙也邀请了chris,作为他的现任老板,倒没有去找严文熙,而是一直在他身边,偶尔帮他搭腔说几句。
严文熙和身边人说着话,余光注意着张景棠那边,见他进展顺利,也就放下了心。
大佬们的时间都比较宝贵,看了展,又与严文熙交谈了许久之后,就陆续告辞离开了。其实严文熙也只是需要他们露个面,知道行舟这号人,然后让媒体那边能够写一写出席人员有这些大佬们就好。
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人围着说话了,而张景棠那边好像才渐入佳境,严文熙就不想过去打扰他们的兴致,自己走到入口处,将香槟放在了桌子上,打算去趟洗手间。
他才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正要走进旁边的通道,他就又碰上了不想见的人。
“杜先生。”严文熙冷着脸看向他。
上次在颁奖典礼上遇见杜默,严文熙确信那只是偶然。见他虽然记得张景棠却没有揪住这点不放,也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如今,在张景棠的个人展旁边,再次遇见杜默,严文熙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又是一次偶遇。
杜默还穿着那套不合身的西装,倒是坦然大方地笑了笑,将手里提着的袋子递了出来:“听闻阿棠要办个人展,这瓶红酒算是一点心意,还请严先生代为转交。”
严文熙不肯接那个纸袋,他皱起了眉头,话语里压抑着怒意:“杜默,我们之间的事早就扯平了。你要是想将他拉进来,我不会再心慈手软。”
杜默怔了怔,垂下眼,将纸袋放在地上,然后叹道:“果然如此。”
然后他再度抬起头来,脸上还是笑容。
“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不肯跟我谈,我就只能追着他的行踪来堵你。你放心,我也不想打扰无关之人。”
严文熙哼了一声,说:“你想要赞助,大可以直接去找投资部经理谈,堵我做什么?”
杜默摇摇头,然后他盯着严文熙,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复仇,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听到他这突兀的话语,严文熙心中一震,杜默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数年前和自己对抗时那样,充满了傲气与愤怒。
“复仇?”严文熙问道,“向谁?”
杜默见他有了兴趣,脸上有了精神,他答道:“杨坤。”
听到杨坤的名字,严文熙的镇定表情也挂不住了。
接着杜默收敛了笑容,很是怅然地问他:“你那时为何要骗我?”
这回换严文熙怔了怔,他又想起当年的种种,低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杜默冷笑道:“他亲口跟我说的。”
一时间,严文熙也不知该说什么。之前他还跟张景棠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却被杜默上赶着摆到眼前来。
最后他也只说:“都过去了。”
杜默却不肯放弃,他问得更加直接:“明明是那个混蛋自己想傍院长家的亲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都已经被逼问到了这里,严文熙觉得自己连最后一点面子也没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