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被任性的教皇涮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不知道,这次他们亲爱的陛下还真不是在任性,他现在完全被缠得脱不开身。
这就要从昨天晚上说起了。
在对着自己的容貌感叹过一番之后,刚才过去的困劲儿又重新席卷而来,苏怀瑾打了个哈欠,决定还是先睡觉,其他的事情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然而就在他舒展地躺在床上,正待进入梦乡的时候,一个穿着华丽金袍的人忽然凭空出现在他他的床头。
“……”教皇陛下好险没被吓得惊叫出声,要知道,整个圣殿都是被下了反瞬移的法阵的——为了表示对光明神的尊敬,这法阵跟圣殿的守护魔法链接在一起,每年都要由教皇亲自带领红衣主教团加固,也就是说,想在这个区域瞬移的话,必须拥有比他们所有人加和还要大几倍的法力才行。
这种人在大陆上无疑是不存在的。
可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显然打破了他的认知。
“你是谁?”苏怀瑾顿时睡意全消,伸手去抓床头的法杖想摆出防卫的姿势,同时试图按下紧急呼救的铃铛,而金衣人只是微一摆手,他便感觉从四周各处挤压来的空气完全禁锢住了自己的行动。
“唔……”强大的压迫力使得他开始不住地冒冷汗,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一样,难受得喘不上气来。
这个男人简直强大到不合常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动动手指就能让当世最强大的教皇引颈就戮的存在,阿德里安的记忆里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儿印象……
男人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无力的挣扎,眯起了有着漂亮金色瞳孔的眼睛:“本来只是今天竟然没有听到你的祈祷,到这里看看……瞧,我发现了什么?”
他话里的意思让苏怀瑾睁大了眼睛,可他现在完全张不了口说话,只能听那男人继续道:“一个侵占了我最虔诚信徒ròu_tǐ的外来灵魂……你说,要怎么惩罚你才好?”
“……”苏怀瑾最先想到的居然是flag果然不能乱立……今天下午他才刚刚想过就算教皇也不能直接跟光明神对话,晚上这个小心眼儿的神居然就站在了他的床头。
光明神希尔维斯低笑起来:“怎么,你觉得我小心眼儿?”
看着对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显得心情颇为愉悦:“你来冒充里安,却连光明教典都没有认真阅读吗——神知晓万事万物,凡人心中恶念,于神无可遁逃。”
既然这样,我心中有没有恶念你看不出来吗?苏怀瑾有点气不顺,他看着这个神的表情,完全能够确定对方根本只是在戏耍自己,就像人看到了什么好玩的小玩意儿,想要抓起来把玩一番一样。
“你想得没错,”希尔维斯伸出一根手指点点自己的下巴,放松了对他的钳制力,“现在不妨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侵占我的信徒的身体?”
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名叫阿德里安的教皇的——即使是光明神,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过那样纯粹的灵魂和那么虔诚的信仰了,阿德里安的每次祈祷都让他身心舒适——就像人类做了一个温泉按摩一样。
而且,这位教皇总能让他感觉有所期待,好像有什么他极度渴望的事情注定将在对方的身上发生。
可今天晚上的按摩忽然中断了,希尔维斯没忍住下来查看,结果就看到他亲爱的信徒身体里面忽然住进了一个颜色完全不一样的灵魂。
原本阿德里安的灵魂是纯净的白色——是人类中最得神欢心的那一种代表着纯洁和信仰的颜色,而现在这个……
他原本以为是什么夺取身体的魔物,还准备出手帮他的教皇把身体抢回来,结果仔细一看,这人的灵魂竟然泛着浅浅的淡金——那是属于神的颜色,比如他自己,拥有的就是像阳光一样灿金色的灵魂。
而这人灵魂上的金光虽然还很微弱,却极为纯粹,这样干净的神力,可是连神界许多真正的神明都比不上的。
而且……这个灵魂总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对于神来说,任何感觉都不可能是毫无缘由,就冲着这一点,他也不可能去伤害他。
苏怀瑾瞬间就感觉周围仿佛一直在挤压自己的空气墙壁消失了,他深呼出一口气,忌惮地从床上站起身,尽量在不失礼的情况下离对方远远的。
“我并没有恶意,”他谨慎地选择了这句无害的开场白,思考该怎么对一个神解释他的任务——天呐,一个神,“事实上,我现在在这里是征得过阿德里安的同意的。”
“他同意让你抢夺他的身体?”
“他同意让我‘暂时’控制他的身体,”苏怀瑾纠正了对方的话,“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我来自未来,那时候阿德里安已经死了。”
希尔维斯身周的空气忽然出现一声小小的爆响,苏怀瑾忍不住退了一步,有心想在内心吐槽一句这位神的情绪还真是容易波动,可想到对方看穿自己想法的能力,还是忍住了。
“他死时有着很多的遗憾,正巧我需要在这个世界完成一些任务,于是他就把身体交给我,我们逆转了一部分时间,只要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功改变他的命运并弥补他的遗憾,他就能获得真正的重生。”为防再次被对方打断,这次苏怀瑾明显地提高了自己的语速,飞快地简单把事情介绍完之后,就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儿等候对方的判决。
他现在还真不怎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