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娘乖巧地搀着她,“孙媳明白。”
私下里少来往,但明面上,她们还是姐妹。为了名声,也要装作是一家人,这也是她答应明天去看燕娘的原因。
晚间和胥良川说起此事,胥良川冷冷地道,“由着她折腾,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
“不,我要去。我不能让别人有借口来攻击我。我虽不惹事,但事情到头上,我也不怕事。”
她的脸色平静而坚定,就像初遇时一样。
胥良川眼神幽暗,这几天他都陪着父亲应酬官员之间的来往,春闱后他就要出仕,一些官场上的人也都要见上一见。
“明日记得带上青杏,乌朵也一起带上,不可让她们离开半步。我会派人一直守在侯府门口,一有不对劲的,让人出来报信。”他细细叮咛小妻子。
雉娘心里受用,自然答应。不用他吩咐,她也会小心谨慎,明日去看赵燕娘,赵燕娘可是个没有底线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再加上赵凤娘,敌友未明。
世间姐妹,做成她们这样子的也是少见。
心里这般想着,嘴却噘着,娇声道,“听你这么说,别人还以为我是去龙潭虎穴。不过是走个亲戚,搞得像上战场一般。”
胥良川凝眉,看着她嘴上在撒着娇,手指却在首饰匣子里扒拉,比着两个金簪,似乎是在看哪个更锋利。
这个小骗子。
他想起初见时,这小姑娘手中的大金簪子,又尖又利,还十分的粗壮。
果然,小妻子在另一个匣子里找到那支簪子,高兴地划拉两下,插到发髻中,“幸好带来了,还是这支趁手,金子做的就是太软,不如铜的坚硬。”
她的面庞笼罩在烛火中,绝美又艳丽,如惑人的妖花,引人采颉。
他轻轻地将她搂在怀中,修长的手指从她的领口处伸进去,声音暗哑,“记得多穿一身衣裳,火折子和盐巴就不用了。”
她娇娇地笑着,他对于初见时的事情记得可真清楚。
一室生春,暗香涌动。
翌日,雉娘和赵凤娘前往常远侯府。
府中世子夫人病倒,燕娘当家,听到雉娘和凤娘上门,喜笑颜开。如今她可是当着侯府的家,正好趁此机会显摆一番。
下人们将她们领到赵燕娘的院子,就见赵燕娘昂着头站在院子中,头上的首饰金光闪闪的,堆得满头都是,都快挤不下。日头一照,刺得人睁不开眼。她的脸上敷着厚重的粉,眉毛依旧是画得粗粗的,像两条黑虫子,嘴唇腥红,跟吃过人似的。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大群丫头婆子。
“燕娘这是做什么?”凤娘疑惑地问道。
赵燕娘自得一笑,头上的珠钗也跟着晃动,“没有什么啊,在侯府里面,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堂堂的少夫人,整个侯府下人都得听我的。这不听到你们上门,我特地出门来迎接,怎么?大姐你不高兴吗?”
雉娘只想发笑,赵凤娘被燕娘愚蠢的行为气得不轻。
“你让她们都去干活吧,都杵在院子里像什么样子?”
“这是侯府少夫人应该有的气派,大姐这就不懂了吧。也是祖父器重我,让我管着侯府。二百多个下人呢,哪里是段府能比的,段府也就五六十个下人吧,难怪大姐没有见过。”
赵凤娘本来温婉的脸都绷不住,眼神如刀,看着赵燕娘不说话。
赵燕娘嘲弄一笑,手一挥,下人们就作鸟兽散。她扭着腰,走在前头。
雉娘和凤娘进屋,前日事情太乱,都没顾得上好好打量燕娘的房间。这一细看,颇有些不太对劲,比如说多宝阁上面,没有一样金器玉器,檀木底足上只是普通的碗碟,不伦不类。帐钩是一只展翅的雀鸟,可鸟的翅膀没了,就剩下钩子形的身子。
燕娘见她们打量多宝阁,脸上的笑意更深,得意道,“你们可能没有见过,原来这架子上摆的东西那可都是宝贝,我怕下人们粗手粗脚,就将东西都收起来了,放些碗碟,也很好看。”
赵凤娘深深地吸一口气,“燕娘,放碗碟像什么样子。”
“我想放什么就放什么。”赵燕娘昂着头,对身后的刘嬷嬷道,“你去看看,湘姐儿怎么还不来,我娘家姐妹上门,她一个做小姑子的还不过来见见。”
刘嬷嬷的眼神快速地和赵凤娘对视一眼,低头出去。
不一会儿,平湘气呼呼地来了,本来她是不想来的,是世子夫人让她来。还劝她,以后她嫁入东宫,可不能让别人挑出错来。况且还有胥家的少夫人,怎么也得来一趟。
平湘进门后和雉娘凤娘见了礼,然后匆匆告辞。
燕娘哼一声,“我就没有见过谁家的小姑子有这么谱大的,也就我气性好,由着她。要是一般的嫂子,哪有这么好说话。”
赵凤娘的脸已经冷得不能再冷,“燕娘,你虽是她的嫂子,可你别忘了,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哪里是你可是拿捏的。”
“太子妃又怎么样?太子都不怎么样。”赵燕娘有些火大,她想显摆一番,这凤娘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是县主呢,句句都在教训她。
“你说什么?太子都不怎么样,好大的口气。燕娘,这话可不能被人听去,你以后说话谨慎些,小心祸出口出。”
赵燕娘脸上带着一丝隐蔽的得色,撇着嘴,“我才不怕呢,真要论起来,太子也不见得有我金贵。”
雉娘和凤娘同时心一沉。
赵凤娘暗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