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夕,莫要再为那样的人执迷不悟,为兄来看你了,我带你回家,带你回煜羡,带你回广安王府。从此之后,再没有人敢伤害你。”君嬴冽道。
叶邵夕机械地扭回头来,看到君嬴冽,张口,十分嘶哑地唤了一声”哥哥”。
君嬴冽没由来地感动,紧紧握住他的另一只手。
“哥哥,那人生气了,不肯再睁开眼睛看我。哥哥,是我误会他良多,害他良多,你说,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所以要这样惩罚我。”
叶邵夕嘶哑地开口,完全是一副恳求的语气,怕是他现在除了希望宁紫玉能醒来之外,最希望的,亦是从他人口中得到些肯定,给他一股力量了。
白予灏听他所说,转身,走出几步,为一步之外的宁紫玉探查一番,探查完毕,白予灏脸上青青白白好一阵,才转身回来。
“怎么样?”君嬴冽问他。
“伤势过重。”白予灏摇摇头,“他后颈有千年紫玉的扎伤,血口无法愈合,大伤元气,另外,我不知他以前是否受过什么伤,始终无法恢复,想必就是要施以援手,也难以回天。”
“不!不会的!不会的!!”
叶邵夕的脸色突然间更难看了,甚至比天空中飘飞的雪花还要惨白上几分,他很是激动地,慌忙抓上白予灏的衣袖,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白大人!你是神医,世间多少人你都可以妙手回春,所以,你可以救他的!对不对?!对不对?!”
“他伤势太重,我没有把握。”
“那就是还有办法了!”叶邵夕的声音里,忽然充满一线希望。
白予灏望着叶邵夕,又与君赢冽对视一眼,君赢冽对着他一点头,才见白予灏转回头来,低叹一声,道:“我曾在一部古籍医典中读到过,说首胎脐带之血对古玉之伤有奇效,恰好你也即将临盆,只要你努力生下孩子,我或可为你一试!”
“我信他......不会这么狠心......抛下我与腹中骨肉......”
叶邵夕虚弱地道,微微闭了闭眼之后,又转头,对不远处昏迷不醒的宁紫玉道:“宁紫玉......你放心吧......我会救你的......”
“我一定会救你的。”他一字一句,慢慢道。
叶邵夕刚说罢这话,却不想下体一种尖锐的疼痛突然传来,让他不由闷哼出声,再也忍之不住,瞬间冷汗涔涔。
这样的疼痛,他也不知是忍了多久,羊水亦是流出许多。
陈青见状,知道叶邵夕便要临盆,当即命所有士兵背过身去,退离数里之外,只远远保护着这里便可。
条件艰苦,没有热水绷带,白予灏便只能劝说叶邵夕忍着些,叶邵夕咬住下唇,忍受着他手指查探按压自己腹部的疼痛,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可谁想白予灏探查完毕,却忧心忡忡。
“不妙,我刚才以手指查探,按压他腹部,发现他腹中两胎,全是脖颈绕脐,若强行顺产,只怕胎儿还未生下,就已窒息而亡。再则,他羊水不知破了多久,看情况,亦该是时辰不短,父子平安,我实在无甚把握,除非剖腹引产。”
“不,不必父子平安......”可谁知,这时叶邵夕却在这个时候拉上白予灏的衣袖,因为疼痛,他面孔扭曲,大汗淋漓地喘息道,“我只要胎儿平安,我、我只要救活宁紫玉......”
“救活他!呃......”
阵痛不知什么时候便开始了,他忍了许久,直到此时,才终于忍不住逸出声音,疼痛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再说不出来。
“我没有把握,胎儿绕脐,这是难产。强硬顺产,不仅胎儿会窒息而死,你也会因血崩而死!”白予灏焦急道。他说话之间,已和君赢冽二人帮助叶邵夕褪下长裤,分开双腿,准备临产。
“不能剖腹引产......”叶邵夕执拗道,“你若手下不稳,伤了脐带,还如何救他?......”
“不......即便是一分危险,我都不愿冒......”叶邵夕额上冷汗涔涔,不知已疼到如何地步,连说话,都是出气多,送气少,十分虚弱不堪。
“我、我有办法......”叶邵夕粗喘着道。
他说话之间,缓了一缓,好不容易才凝起些力气,却忽然催动内力,猛地向自己胸间击出一掌。一掌之后,叶邵夕口吐鲜血,身受内伤!而同时,他背脊处亦有三根银针飞射而出,扎向一旁的石面。
他解开了自己全身的内力。
十成内力如海浪般汹涌旋转,带得叶邵夕腹中气血翻涌,胎儿亦随之旋转,双双缠绕的脐带亦由胎儿的脖颈处绕开。
白予灏刚要高兴,想赞他一句,可谁知低头下去,却见他下体之处,除去羊水之外,已有血水混合着流了出来,而且还越流越多。
“不好!这是要血崩!”白予灏见状脸色一变,连忙吩咐旁人,“找片人参来,让他含在口中,吊着性命!”
墨水心在封住叶邵夕七成功力之时,曾说,他如今身体,早已无法承受当年的十成功力,如若强行解开,说不准会气血翻涌而死。如今,叶邵夕明知这些不可为却为之,无非也是想救宁紫玉一命。
“无碍......我有力气,产下第一胎......”
“胡闹!你这可是双胎,本已艰险,现下又是血崩,你要我身为医者,如何办?你又要你兄长赢冽,如何办?!”
白予灏温文如莲,很少生气,而面对眼前情景,他亦觉得异常棘手,不由得便怒吼了眼前人几句。
“邵夕,别再吓人了......”这时候的君赢冽,再也不是一个铁血将军,而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兄长,他承受不住失去亲身胞弟的痛苦。
几人交谈的时间无多,气血翻涌的冲势,很快便带领胎儿顺利地进入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