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是一阵冷风吹来,睡得不安稳的少年大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看向风的来处——
“昕之兄?”
·
郁容是被闷醒的。
胸口沉甸甸的分量,不必动脑,就知道是哪只家伙,能有这般的“存在感”。
习惯性地撸了把猫毛,郁容的意识仍是不太清醒,眼睛半闭不睁的,视野之间,微微晃动着帷帐……奢华又低调的藏青色。
猛地一个激灵,原本睡懵了的家伙陡然坐起身,一时忘形,连压在身上的大白猫都给忘了,直接将其掀翻到一边。
赤炎将军从容地打了个滚儿,埋身在柔软厚实的被褥之中,继续睡。
郁容瞪圆了双目,眼前陌生的场景,让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喵~”
踏板上,黑毛“白袜”的猫儿伸着懒腰。
郁容回过神,看了看三秀,又瞟了眼睡得正香的桑臣与赤炎将军,瞬时默了。
——想必,没谁会带着三只猫儿和猫窝猫粮一起穿越吧。
起身,感觉到身上衣衫澹薄,冷飕飕的,便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
柜子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好几件衣裳。
稍作迟疑,郁容还是拿起了其中一套。
上等的布料,摸起来手感极佳。玄黑主色,给人一种尊贵至极的感觉。绛红的纹饰,为衣裳平添了三分华美。
犹豫又犹豫,便翻看了另外几套,发现一套比一套更加地“高端大气上档次”。
体温似是在迅速降低,郁容无奈,终是拿起最先那一套衣服穿上了。
大小长短正合适,像是完全照着他的身形与尺寸定制的。
打点完毕,径直走出了房间。
雪,不知在何时停了。
太阳被云层遮挡,只露出小半张的脸。
郁容呆了呆,觉得脑子特别糊涂。
他不是,在书房里看书看睡着了吗?怎么一觉醒来换了个地方不说,看天色,起码已经过去了一夜一天了!
这……
莫不是遭到绑架了?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郁容下一瞬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那么……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昕之兄?”
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郁容倏地想起了,自己在半睡半醒时好像看到过聂昕之。
便连忙找寻了起来。
被白雪覆盖的小院,房屋有五六间,除了郁容与他的三只猫儿,再无一人。
四面,围墙高耸,少说也在丈五之高。
郁容默默地沿着回廊走了一圈,来到了唯一通向外界的院门之后。
檀木的门,高大、厚重。
郁容拉着木栓,试图打开门……拉不动。
再拉,纹丝不动。
“……有人吗?”
忍不住轻拍了拍门板,郁容扬声对门外喊着。
半晌,无人应答。
又拍了好几下,仍是听不到院外有任何的回应。
郁容不由得沉默了,静静地站在门后,沉吟了片刻,复又转身,回到自己醒来的地方。
不大的房间,相比自家的卧室,简直是总统套房与大床间的差距。
这才注意到案几上摆着几个果盘,放有各式不同的精致糕点……居然还有新鲜的水果,尽管只有柑橘与冬枣,仍让人惊奇了一把。
忽然觉得好饿。
郁容心大地拿了一个橘子,剥了皮塞入口中,一边吃,一边思考。思考了半天,仍是满头雾水。于是,吃光了手里的橘子,他又拿起一块雪白透着晶莹的糕点,轻嗅了一口,甜甜香香的,顿是口齿生津,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爽口,清甜,好吃极了……咳!
倒不是郁容真的贪嘴,或者毫无戒心,而是差不多猜出是谁把他“运”到这里。
尽管吧,弄不懂昕之兄是几个意思,不过他对那个男人的人品,还是十分相信的。
点心吃得渴了,郁容张望了一圈,果然看到靠窗的地方,有个小炉子在温着茶,取了一杯,清湛湛的水中漂浮着绿莹莹的芽叶,微觉意外,旋即不自觉地露出一个微笑:这种喝茶的方式,兴许全旻国就他一个吧。
便愈发肯定,将他“关”在此地的是聂昕之了。
想法确定,郁容当即放宽了心,丝毫没怀疑那个男人有什么叵测居心,反而认真地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危险,尽管他没得罪过谁,但,只要想想几次无故被卷入到麻烦中,说不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打算先安心地待在这儿,等待昕之兄的驾临。
喝了茶,吃了点心,郁容略感无聊了,就想着逛一逛院子……之前匆匆一瞥,好像哪个房间摆了好几个书架,满架子都是书。
这一逛,倒是发现了些趣味。
小院很小,占地可能还不如他家,却是五脏俱全。
有一个书房,满屋子各类书,从经籍到话本,包括一些密不外传的珍贵医书,应有尽有。靠窗是书桌,笔墨纸砚样样俱有。
隔壁竟是药房,三面靠墙的中药柜,每一个抽屉装满了药材,堪比一家小药局了。药材齐备不提,还有类似工作台的地方,医用器具、制药工具一应俱全,甚至连药炉、药鼎皆能找到不同的式样与型号。
回廊拐了个弯,竟是小厨房,厨具无一不备,柴米油盐、蔬果肉菜,色色俱全……在这居家过日子,够吃上十天半个月了吧?
与厨房相邻,是浴室,内有一座偌大的浴池,边角有专门烧火的地方,想象这种天气在里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