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直就很迷茫,到底还要不要坚持?”
面对学长,伊远信很坦诚,以前他是不知道迷茫什么,而在这几个月里,他渐渐看清楚,也明白后面的路,可也没解决心中的迷惑。他以前一直都是喜欢学而学,而事实是要他为了生活而学,便有些灰心了。
“我大致知道你的意思。嗯,怎么说呢,虽然有时候现实可能不那么美好,但我们可以自己去创造。”闻朴说完后,自己又沉默了一段时间,再组织一下语言,“简单点说你可以继续坚持你自己的初衷,现实虽然会影响你,但是你也可以反过去去影响现实。历史这专业虽然很难找工作,只要你做好了,你还是能养活自己,而且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可能很多老师家长都不会这么劝伊远信,他们都会站在“正确”的角度去规劝伊远信改变想法,可闻朴剑走偏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任何时候都成立。至少这么做,伊远信日后可以不留遗憾。
听了这一席话,伊远信虽然没有坚定主意,但也加深明白了其中道理,心中的天平有了倾向,比起一开始摇摆不定好多了。
后面他们又聊了一些学习之类的话题,比如心态、学科等等。闻朴是个良师益友,伊远信和他交谈,心里只会越来越崇拜他,不止于他的人格魅力、学识渊博,还有他的历史见解。一杯咖啡,不知续杯几次,钟摆也不知敲了数下,他们才从刚刚营造的世界里走出来。
“今天就到这吧,快过年了,家里事也多。”
“嗯,那我们走吧。”
伊远信跟在闻朴后面离开,经过门口的时候,注意到旁边一人,越看越不对劲,脑中灵光一闪,会心一笑,原来如此。
他拉住闻朴,自己先走了过去,拍了拍那人,可那人却装作不在意,伊远信才说道:“别人都是拿报纸掩饰,你这看的可是知音啊。”知音——女性杂志,其中标题:御夫秘宝……
单仁老脸一红,直接把杂志拍到桌子上,停了片刻又尴尬一笑,“我可没看哦。”他也不掩饰自己跟踪,倒是先解释了这杂志,就是他随手一拿的。伊远信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这么一想,单仁是比他们还早就来了咖啡厅。自己面朝大门而坐,进进出出的人都有注意,他不可能是后来的。
伊远信又打量了一下他,棉袄鸭舌帽搭配灰色围巾白口罩,冬天这打扮也没问题,可在咖啡馆里暖气足,他还这打扮便有问题了。大街上走的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才在一开始忽略了这点。
“你好,我也是浙扬的,远信的男-朋-友,单仁。”
单仁起身主动和闻朴打招呼,特地加重了那三个字,笑得一脸奸诈,又雷的伊远信突然短路,而闻朴好像没啥影响。他只是停顿了片刻,才意识到什么情况,便握住单仁递过来的手,“你好,我是闻朴。你是……演讲那天问我问题的同学?”
单仁很自然地点了点头,闻朴先是蹙眉看了眼单仁,然后转向伊远信,若有所思观望片刻,这才恍然大悟,想明白后,又是觉得好笑。自己是被当成“情敌”了?
伊远信回过神来又很紧张的看着闻朴,他有些自私了,怕闻朴会因为这些缘故而另眼看待自己,不过又看到单仁的在乎,那些想法就不重要了。好在闻朴也没有排斥他们,还让单仁放心他不会和伊远信发生什么。男神如此直接,伊远信都不知该做何表情。
出了咖啡馆,伊远信手机铃声便响了,因为还没有人主动打电话给他,一开始还没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经单仁提醒这才拿出来,原来是靳牧高打来的。昨天,他也和靳牧高说了新手机的事。
“喂,怎么了?……嗯,嗯,好,我马上过来。”
伊远信脸色沉重地挂了电话,对闻朴说道:“学长,可能在这就要和你道别了,同学有点事要我过去一趟。”
“行,那就再见吧。”
伊远信随后看了眼单仁,两人眼神交叉一秒便明白彼此的意思,单仁很利索的叫了出租车,和伊远信一同离开。
到了医院,一进大厅就看到靳牧高落寞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伊远信先是跑了过去,等靠近了又不由慢下脚步,这种状态的靳牧高,他从来都没见过!
“牧高,怎么了?”
电话里,靳牧高只说能不能来趟医院,伊远信听到医院两字就立刻答应了,他以为靳牧高是出什么意外了。还能打电话证明还不是大事,可现在……他的手突然开始颤抖,像是意识到何事。
靳牧高刚抬起头,里面走廊便走出来一人,穿着很时尚,应该不是医生。那人看到他们,先停了片刻,然后才开口说道:“你们是牧高的同学吧?”那人又看了一下眼睛无神的靳牧高,无声叹了口气,“他妈妈去世了。”
这个消息来的很突然,即使是伊远信都有些不能接受,更何况已经失去爸爸的靳牧高!靳牧高的家庭已经支离破碎,可命运似乎还没和他开够玩笑,兜兜转转,又夺走他一个家人。
靳牧高的家事伊远信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爸爸几年前在工地上出意外去世,妈妈为了扛起当时的家又打了数份工,最后也支持不住倒在床上。这几年都是靳牧高边打工边上学,边养家。
伊远信一直以为,只要靳牧高坚持下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