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夏薇去上班,赵科长已经给她申请好一间宿舍了,宿舍并不大,小小的一间,十五平米左右,在食堂后面的宿舍楼一楼,里面除了一张单人床什么都没有。

没有水也不通电,以前是拿来当食堂的库房的,后来食堂那边腾出屋子来了这间屋子就空了下来。林夏薇不挑这个,中午能有一张床睡,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中午吃完饭,冯春柳帮着林夏薇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冯春柳背着手到处逛了一下,从食堂后面的墙角扒拉出一张尚算完好的书桌,从食堂洗碗池子里提出一桶水洗赶紧以后搬到林夏薇的临时宿舍。

又去办公室拿了一叠报纸来扑在书桌上,她做完这些,林夏薇也把屋子里打扫干净了。两人四处看了看。

“还差一套被褥一张窗帘。”

窗帘林夏薇家有现成的,她家上次做窗帘的布还剩下一些,刚好够这个房间小窗子的宽度,晚上回家找出来轧一下就好了,被褥也有,把谢鸿文没结婚前的盖的被褥拿来一套就行。

“以后我的私人东西就都放在你这了,比如我妈给我做的下饭咸菜和我做的甜食。唔,咱们以后也可以来这里吃饭。”冯春柳比林夏薇还要高兴,林夏薇有这么个小屋子,她的那些零食终于可以往这里搬了。

“行啊,中午你还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睡。”这个宿舍的床说是单人床,但也有一米二宽的,睡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冯春柳猛摇头,“不用了,我睡觉不老实,别到时候我踢着你们母子。”她有自知自明,能把东西放在林夏薇的宿舍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她中午再过来睡,一天两天还好,要是长时间的过来,那就招人嫌弃了。女人的友谊就跟冬天野地里结的冰花一样,看着很美丽,真正的处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涉及到孩子,林夏薇没再说话。

第二天林夏薇从家里拿来了铺盖和窗帘,在冯春柳的帮助下挂上铺好,胡青来串门了,她在这个月也朝单位申请了单身宿舍,有时候连晚上都不回去。

她一来,冯春柳就耷拉着脸,扭头过去不和她说话。

胡青也没强求,摸着肚子,在冯春柳找来的凳子上坐下,冯春柳眉头一动,到底没说什么。

林夏薇和胡青说了会儿话,也到了午睡时间了,冯春柳趴在刚刚胡青坐过的地方,林夏薇拍拍她的肩膀,“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明明还那么担心人家。”

冯春柳叹了口气,“也没有特别担心她,就是觉得她可怜,你看她现在吃住都在这里,洗衣服做饭全都得自己来,肚子都那么大了也没个人伺候。”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哪怕是闹翻了,见到她这样她还是会觉得她可怜,在觉得他可怜的同时,她又无比的痛快。

林夏薇没法说了,这感情无论是夫妻感情,还是朋友之间的感情都是别人无法去劝解的,无论你怎么劝都很可能两面不是人。

午觉起床,林夏薇去上班,在床上睡觉就是比在办公室趴着舒服,这一觉起来她神清气爽的。

晚上她回家把饭做好,谢鸿文还没回来。林夏薇把面端进客厅里,到外面外面看看,顺便上个厕所。

她们的厕所还不是后世的那种隔间,现在的厕所就是蹲坑,蹲坑与蹲坑之间有块半人高的墙隔着,林夏薇还没到厕所,就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人在说话。

“我跟你们说啊,早上我起来送孩子上学的时候,看见一营长家的那个骑着车带着一套行李走了。”

“这有啥啊,你没看到她穿的,一天一套衣裳一个星期也不见一件重样的,天天吃的不是鱼就是肉的。”说这话的人,语气含酸。

第一个开口的那个人道:“这有啥,你要是嫁给一个比你大了快十岁的男人,也能这么疼你。”

厕所里一片哄笑,这笑是嘲弄的,是贬低的,是不含善意的,林夏薇在外面听着,面色微微有些白。

昨天谢鸿文和她说这些的时候,林夏薇没当回事儿,她觉得她自己行的端站得直,不惧任何流言蜚语。可等到真的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这些话,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的插进她重生以后变得柔软的心脏,鲜血直流。

上辈子她听过比这难听百倍的话语,那时候的她百毒不侵,秉着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的话来安慰自己。

重生以后她的日子过得太安逸,让她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患了红眼病,因为自己没有,就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用贬低别人来让自己心理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就像里面那几个一样。

里面的人还在继续说,林夏薇推开厕所门走进去,里面谈论的那些说的兴致勃勃的人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样,都消了声。

林夏薇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解开裤子上了厕所,提起裤子,她走出厕所,推开门时,她转过头来看向聚在一起说她闲话的四个军嫂,冷着脸道:“奉劝你们一句,下回要说别人闲话,上家里躲着说或者直接上我面前说来,在厕所里说算怎么回事儿,担心别人不知道你心里肮脏吗?”林夏薇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几个军嫂面面相觑,几个脸皮薄的提上裤子什么也没说的就跑了。厕所里最后还剩下的就是说的最欢的那两个人,两人面色很差,可以说是清白色也不为过,因为她们不止说的最欢,她们男人还是一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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