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二婶娘为灵姐儿准备的,哪里舍得借给咱们?”崔氏摇头道。
“那惜芙院又不是二婶娘当家,如何借不到?只要二叔父点头便是。想来二叔父也不能偏私了去!”于小霏冷哼一声道。
崔氏一想,觉得也对的,面上有了笑意,说道:“我儿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你二叔父总归还顾念些情分的。再说咱们你的婚期比灵姐儿早上一个月,咱们只是应付几日,回头再还了她,有什么打紧?”
崔氏这样一想,便松快下来,谁知于小霏却从鼻孔哼笑了一声,说道:“还不还,且另说吧!”
崔氏被女儿此言惊了一下,问她道:“我儿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都是于家的女儿,凭什么她有好的东西,我却要借她的?!我今此就要打着借的名义强取,到时候跟我要,我就说不见了!二婶娘不是三头六臂么?再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好了!”
崔氏闻言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愣了一下,有意劝女儿一句:“霏儿……”
她还没说完,就被于小霏尖声打断了:“当时在安亲侯府,便是她惹得平成侯夫人不快了,夫人定是要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来!娘,你女儿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连出口气都不行吗?!”
崔氏不知还有这份缘故在里头,她回头想到几次三番,平成侯府都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心头立马明了起来。
劝告的话立即烟消云散了,她道:“既然如此,娘去你二叔父那里试试。到时候借来了,你找个好些的由头,东西既不给他们,也不要闹得太过难看了。只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便是了。”
☆、第二六一章 青石路
这日天色有些晚了,昏黄的日光照着干燥的小院,像火光在干柴旁晃动,来回之前总是荡漾着不安的气氛。
于家的长房嫡孙总是每一季都要生些毛病的,年岁慢慢大起来,不用隔三差五地卧床歇息,已然不错了。似春日这般干燥多风,春风里又夹着西北吹来的风沙,他这几日喉头不适,咳喘得便厉害了些。
这日于清杨亲自带着于霖读书,手把手地教他文章制艺,还没到了要进晚膳的时候,厚朴却过来传话,说大夫人为三少爷送补药来了。
从前崔氏也不是没为于霖送过药,大多也就是打发丫鬟送过来;便是自家来了,也从不打扰于清杨带着于霖读书,不过将补药交给厚朴他们,远远的看一眼便回去了。
而今日厚朴却专门过来通报,于清杨闻言眼中闪过诧异,旋即说道:“请大夫人进来。”
崔氏是端了两个瓷盅进来的,进门便道:“二叔辛苦了,我炖了些家常的枇杷露,二叔用这润润嗓子吧。”
他说着,便把两个瓷盅分别放到了二人脸前。
她给于清杨的是枇杷露,递给于霖的却是药了。
于清杨十分惶恐!连忙起身朝她道谢:“大嫂不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崔氏虽然时常担心二房挪用家产,可要让她平心而论,她也晓得于清扬是个大公无私的人。
于清杨对她客气,她自然高兴,想来于清扬没有因为廖氏的事情一直恼了她,她觉得再提嫁妆箱笼的事情,便好说多了。
于霖不知母亲为何到来,咕噜咕噜喝完了药,便说道:“儿子喝完药了,娘不要担心了。”
崔氏一瞧,于霖竟有要送客了,连忙道:“娘过来是同你二叔父商量你大姐的亲事的。”
于霖听了脸上有诧异闪过,于清杨听见是来找他的,连忙问道:“大嫂有何事,但说无妨?”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霏儿嫁妆这边,之前也没能想到她有福分嫁进侯府去,给她置办东西,如今看来已是不够体面。侯府那边规矩又重,大婚的时候失了面子就不好了。我想着,霏儿的嫁妆箱笼能不能先借灵儿的用一下,只大婚那几日临时装个样子,等过后必还回来的。”
崔氏这话说的有些怯意,小心地打量着于清杨。于清杨虽然觉得借嫁装箱笼这种事情怪的紧,可于小霏的这门亲事,从头到尾都是怪里怪气的。而崔氏和于小霏又一门心思认定了这门亲,他实在不好多说什么话。
他这边刚沉默着琢磨了一下,就听于霖皱着眉头说道:“便是侯府也得有一说一,大姐的嫁妆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用二姐的嫁妆来装点门面有什么意思?”
于霖在于清杨面前向来不怎么说话,可于小霏的婚事,他从头到尾也看在眼里,明明是平成侯世子无礼在先,他母亲和姐姐却做出上赶着的模样,平白无故被人看扁了去,他早已心中不平了。
他言语劝了母亲和姐姐两次,却被于他舍不得在她身上花钱,只想把家产都揽到自己身上。
当时就把于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会儿又听说要弄这些弄虚作假的东西,尤其还是当着他敬爱的二叔父的面,他怎么能不站出来说话呢?
他眼睛瞪得溜圆,冷哼了一声盯着崔氏看,只看得崔氏脸上火辣辣的,心中后悔不该当着他的面说。
崔氏一脸尴尬,于清杨见状连忙接过话来,道:“霖儿,休要胡言!你大姐姐的亲事来的匆忙,咱们少不得多做些事情,让你大姐姐风风光光的嫁进侯府,这都是人之常情。说来灵儿大婚在霏儿后头,箱笼霏儿先拿去用不打紧。我同程氏说一声,大嫂什么时候要打发人去取,寻她去便是了。”
崔氏听见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