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言:“……”他靠过去,推推她:“你不会真的让我睡地板吧?”
“我没这么说啊,只不过占地盘本来就是先到先得。”钟采蓝挪了挪枕头,“床尾还有位置,你可以睡那儿。”
行,她有张良计,他没有过墙梯?
周孟言二话不说弯腰把她横抱起来,挪到远处,自己以极其灵敏的身手躺上床并且卷裹了被子:“抢被子,也是先到先得,你就这么睡吧。”
钟采蓝做了个深呼吸:“行,随便你。”说罢翻过身不理他了。
周孟言用力掸着被子,发出啪啪的声响:“但是,我还有个但是,作为男主角,我总是有一颗怜悯妇孺的善心,我可以把被子分出一半。”
钟采蓝闭眼假寐。
周孟言又抖了抖被子,扇气的凉风吹起了她的发梢,可她背对着他,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故意把被子送过去一个角,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扯走,但钟采蓝最能沉住气,依旧一声不响。
怕她真的着凉,周孟言不敢再闹,把自己的枕头挪过去一点,一翻被子,把两个人都严严实实罩了起来。
空调呼呼地卖力工作着,但不知是年久老化还是被子透风,睡了两个人的被窝一点都不暖和。
周孟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她揽过来,两人肌肤一碰,他就起反应了,连忙挪了挪,确保不听话的部位不会和她直接接触,又怕她误会:“你别怕,我会控制住的,你不要动,当心感冒。”
钟采蓝刚刚还在生闷气,这会儿就被他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
周孟言气闷:“看主角出糗是不是你们作者的恶趣味?”
“没有,就是觉得你人设崩了。”钟采蓝转过身,一本正经道,“台词念错了,以后应该说……”
周孟言给她接上去:“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这是浴巾掉下来的台词。”
周孟言沉思一刻,又问:“女人,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不是男人?”
“不对。”
他想了想,顿悟:“噢,那是这个——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答对了。”钟采蓝夸奖,“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周孟言忍不住叫了起来:“你神经病啊!你敢给我写这种台词我和你拼命!”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你太紧张了。”钟采蓝竭力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睡觉吧,没关系,你放松一点。”
周孟言将信将疑:“真的?我可以再挪开一点。”
“那被子就盖不住了。”钟采蓝把被角折折好,“我真的不介意,你是男孩子啊,没关系的。”
或许是知道他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所以她并不觉得难以忍受,正相反,因为男孩子特有的小烦恼,让他看起来更可爱了。
周孟言放心了,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换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那如果我硌着你了,你把我推开就行了。”
“好。”她说,“睡觉吧。”
“晚安。”周孟言关掉了壁灯。
黑暗里,感官的敏锐度上升了,他感觉到她的发丝搔在手臂上奇痒无比,也感觉到和她触碰的肌肤超乎想象得柔软,很想用力蹭一蹭,更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芳香随着她清浅的呼吸被吐露出来,好像花苞初绽,馥郁醉人。
他好像被分为了两半,小腹以下被yù_wàng折磨得又涨又疼,可大脑到心口,又是暖暖甜甜的。
被割裂的身体饱受折磨,可他屏气敛声,一动也不动,就算是折磨,也想要久一点,再久一点——他害怕在漫长的后半生中,始终找不到一个解决的办法,只能像她原本想的那样,永远陪着她,却不能和她在一起。
那今天,或许是他唯一一次机会可以距离她那么近了。
所以每一秒钟,都非常值得记忆珍藏。
***
第二天,晨光还没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钟采蓝就被江静的电话吵醒了:“妈?”
“你起来了没有?”
“没。”她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快起来,你现在想办法到殡仪馆去。”
钟采蓝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早?”
“现在雨小,怕一会儿大了。”江静也是没办法,天公不作美,只能迁就老天爷了,“司机要在这里帮忙,没有人能送你,车库里有车,你要么自己开过来,要么让你朋友送你。”
钟采蓝敏感地嗅出了她话中的含义,瞬间清醒,一把捂住正准备问话的周孟言,冷静地说:“好的。我这就过来。”
“路上不好开,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
钟采蓝挂了电话,掀开被子下床:“我得走了,你去吗?”
“去啊。”周孟言睡眼惺忪,艰难地坐了起来。
“那我先去卫生间,你先把衣服换了。”
周孟言应了一声,刚掀开被子,就被床单上的痕迹吸引了,他定睛一看,顿觉不妙,这痕迹形状并不完整,一看就是有别的东西垫在上面造成。
完了……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他昨天虽然已经努力保持清醒,但前天整晚都没睡好,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发生的事,他是一点都没法控制了。
等到钟采蓝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他迫不及待闪身进去掩上门,迅速检查了一下垃圾篓,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团沾湿了的纸巾,熟悉的味道验证了他的猜想。
他忽而记起在淮市的那一天早晨,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