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二话不说,直接把被窝里的人往外拎。
高燃挥开他的手,身子直往里赖,打着哈欠说,“不要闹了,明早要去早青山,赶紧睡……”
话没说完,身上的被子就没了。
封北撩开青年额角的发丝,盯着那处淤青,“怎么弄的?”
高燃把头发拨拨,“走路没留神,撞门框上了。”
封北问,“哪个门?”
高燃说,“问那么多干嘛,就一点淤青,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两天就能好。”
封北眯了眯眼,“不说实话是吧,我自己问你爸妈。”
高燃呵呵两声,“神气啊你,问去吧,你要是不去,你就是孙子。”
封北瞪过去,高燃也瞪着他。
不到两分钟,高燃认输,他揉揉干涩的眼睛,撇撇嘴说,“晚会后半段,我妈找我谈了。”
封北的面色一变,下意识捏紧高燃的手腕,“谈的什么?”
高燃说,“我组织一下语言。”
封北等一秒都是煎熬,挨过五年的孤独,得偿所愿,他的岁数大了,又记起上辈子的遗憾跟恐惧绝望,现在的他禁不起折腾,也受不住痛苦,“组织好了没?”
高燃把一条腿架在他的身上,眉眼懒洋洋的,“我妈说只要我答应一件事,就同意我跟你在一起。”
封北绷着脸问,“什么事?”
高燃说,“我自己选一个女孩子结婚,生个孩子给他们照顾,财力人力上面都不需要我管,也就是说,我只需要提供一颗|精||子,在那以后我可以继续跟你来往,这样做,既能传宗接代,堵住亲戚朋友的嘴巴,还能维持我们的关系,一举三得。”
封北的面部肌||肉抽了一下。
“我妈说完,自个都抬不起头。”高燃笑着摇头,“我跟她说了,除了你,我不要别人,娶谁都很缺德,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不可能做。”
他目光灼热的看着男人,“我还说了,我跟你之间不能有别人,也永远不会有,我把路给堵死了。”
“堵死了好。”封北低哑声说,“那你额角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高燃摸鼻子,“我一激动,就撞上去了。”
“……”
封北不时摸摸他肌||肉精实的肚子,叹口气。
高燃头皮发麻,“小北哥,能别叹了不?我渗得慌。”
“想什么呢,”封北低声说,“燃燃,要不,我们做个试管婴儿?”
高燃把被子一拉,蒙住头,“睡觉!”
封北连人带被抱住,“我说真的,只要你别跟我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更别像那次执行任务一样把我丢到安全区域,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吸引|枪||火,其他的,我都可以……”
高燃把男人拽进被子里,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隔壁的房间里,老两口都没睡。
刘秀翻来覆去。
高建军半边身子在外头,他一把扯过被子,“你要是不睡,就出去。”
“出去干什么?让小辈笑话?”刘秀把被子扯回来,“吃饭那会儿,小燃倒个水毛毛躁躁的,还跟以前一样,看得出来,封北没拿上级的身份来管束他。”
高建军不语。
刘秀的胳膊肘撞撞他,“压岁钱在枕头底下,收了,就等于又往后退了一步,可明早再还回去,小燃心里肯定不好受,横竖都不是。”
高建军说,“我没看见。”
刘秀把枕头底下的红包拿出来甩他身上,“现在看见了?”
高建军的眼角抽搐。
“小区里谁家抱个孩子从我身边经过,我都会忍不住看两眼。”刘秀擦擦眼睛,“家里有个孩子,多热闹啊,你说是吧。”
她的神色担忧,“这人不结婚不成家没有子女,日子能过好吗?将来老了,连个在床前端茶送水的都没有。”
高建军没好气的说,“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的是你,唠唠叨叨个没完的也是你。”
“就一个儿子,你说我能怎么办?真的不管不问?你做得到,我反正做不到!”刘秀没了跟他理论的心思,“算了,不说了,睡吧。”
高建军叹息,“你就是操心的命,享不了福。”
大年初一,刘秀早早起来准备早饭,一大锅炖鸡,还煮了几十个茶鸡蛋,见人都起来了,她就麻利的下面条。
房子里有人气,才叫家。
吃过早饭,高燃让高兴去给他爸妈做思想工作。
高兴有负重托,“大妈让我们去,你也别去找她了,她说上午要打麻将,三缺一。”
高燃说,“那我爸呢?”
“下棋。”高兴说,“大伯那个身体,哪儿爬得了山啊。”
高燃忐忑的敲门进去,灰头土脸的出来。
高兴手|插||着兜,“被骂了吧,你现在的眼力劲不是一般的差,你敢把封北带回来,就是在家里按了颗炸||弹。”
高燃抹把脸,“瞧你幸灾乐祸的样子,出息了。”
高兴哼着曲儿回房。
初一上午去早青山祈福的人很多,年年都是一个样,今年的天气很不错,风温柔,太阳也很温柔。
封北的体格最好,其次是高燃,高兴垫底,平时缺少锻炼,有点儿时间不是在家打游戏,就是跟狐朋狗友消遣,爬个山气喘吁吁,都没老大爷利索。
高燃催促,“快点。”
高兴撑着腿喘气,额头的汗水往下滴落,酷拽的说,“我不喜欢山顶,半山腰的风景最美,你们上去吧。”
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眼睛都往高兴身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