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么说,封北已经往嘴里塞了一个,他把核往垃圾篓里一吐,“太甜了,牙疼。”
高燃刷刷在本子上默写单词,“就你那个烟瘾,牙好不到哪儿去。”
“……”
封北从小就不喜欢吃甜的,他还是把剩下的枣一个个吃掉了,就当是少年给他的生日礼物。
吃的时候心里直乐。
高燃放下笔,“小北哥,你晚上不走了吧?”
封北靠着桌子翻他的作业本,“不走。”
高燃听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又拉了下去,他揪揪头发,“怎么办?我真的想不出来2696是什么。”
封北从文具盒里拿铅笔把错题标出来,“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你头后已经少了块头发,再想下去,要秃。”
高燃说,“假的,我不信。”
封北说,“是真的,你还是信了吧。”
高燃立刻去卫生间背过去照镜子,脖子快扭酸了都没找到,他回来问,“面积多大?”
封北伸手扒扒,“五毛钱硬币大小。”
他哎呀一声。
高燃一哆嗦,埋怨道,“大惊小怪干什么啊你,又怎么了嘛?”
封北的面色沉重,“有三处。”
“三处?”高燃惊叫,“我不会是肾有什么问题吧?”
封北的面部漆黑,“你肾虚?”
高燃说,“没有啊。”
“所以能有什么问题。”
封北叹道,“我看就是你长期睡眠质量差,又长时间用脑,没有劳逸结合的原因,保险起见,还是找个时间上医院做个检查吧。”
“做是要做,估计查不出来个所以然。”
高燃摊在了椅子上,“难怪我后座今天戳了我后背几下,我问她干嘛,她又不说,欲言又止,原来是怕我难为情。”
封北忍俊不禁,他揉揉少年的头发,避开了那三个没头发的地儿,“用生姜擦擦头皮。”
高燃的眼睛一亮,“有道理。”
封北发现少年的发尾有点儿长了,在后颈留了一截,额前刘海也不短,能扎一个冲天炮。
“不考虑剃个你哥这样的板寸?”
高燃摇头,“绝不!”
虽然板寸有男人味,很硬气,但太考验脸型了,他不适合。
封北啧啧,“没眼光。”
没聊多久,高燃就被封北催着上了床。
高燃裹着被子,不自觉的叹息,今晚终于可以睡好觉了。
“小北哥,凶手留下那两组数字……”
封北严肃的喝道,“睡觉!”
高燃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是想啊,凶手这次可能是……”
封北打断少年,“我问你,昨晚你睡觉了吗?”
高燃一夜没睡。
封北凶巴巴的训道,“那还不给我睡觉,找死是吧?”
高燃把嘴巴一闭。
其实他很困很困,脑子里却绷着一根弦,神经质的想着案情,代入凶手,感觉自己这么下去,随时都会猝死。
哎。
过了会儿,高燃侧身,“小北哥。”
男人没回应。
高燃挪近些,拉长了声音,“小……北……哥……”
黑暗中响起一道声音,“叫魂呢?”
高燃说,“生日快乐啊。”
封北一愣,就跟吃了大罐红枣似的,甜。
高燃笑着说,“大叔,你又老了一岁哦。”
封北的喉头滚动,“叫什么叔,叫哥。”
高燃撇嘴,“自欺欺人。”
封北听见了,装没听见,“嘀咕什么?”
高燃说,“没什么。”
封北听着耳边的呼吸,等到一声声呼吸变得均匀悠长,他才撑起上半身,借着稀薄的月光凝视眼前的少年。
“小北哥……”
封北绷紧的肌肉放松,“嗯。”
少年没有了下文。
这是梦到他了?还是无意识的一种依赖?
封北挑了挑唇,好像无论哪种,对他而言都是喜事儿。
“掉头发一定是身体某处发出的信号,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
封北长叹一声,捏住少年的脸摩挲了两下,“我还等着你长大,跟你并肩呢。”
少年安安静静的躺着,刘海贴着额头,身上的张扬跟活力褪去,显得格外乖顺。
封北望着少年微张的嘴唇,他一点点靠近,嗅到了干净的气息,带着点儿湿意。
心里的yù_wàng在转瞬间狂野生长。
无耻。
封北咒骂自己,罪恶感席卷而来,将他吞没。
他闭了闭眼睛,最后还是将晚安吻印在了少年的额头。
警方联系县城的公交车总站,调查到发现966路跟269路有两个站重合,2路跟69路有一个站重合,29路跟2路也有一个站重合。
警方知道凶手应该不会再这么搞,但他们必须安排人全天二十四小时蹲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他们没法确定那四个数字究竟代表的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想通过几个数字就看穿对方的思路,几率太低了。
假如警方认为凶手出同一招的可能性不大,就不去蹲守,凶手料到他们会那么想,将计就计呢?
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警方也不能冒险。
人命对凶手来说,就是游戏道具,他可以无所顾忌,想怎么来怎么来,警方不行。
这就导致警方很被动。
钱肃再次出现在教室的时候,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还是斯斯文文的,一副知识渊博样儿。
高燃往钱肃身上多看了两眼,就捧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