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徐窦的身子一晃,挂着她的那根绳子竟然被她用一个破碎了的玉片儿给割破了。
十八娘大惊失色,长安城的城墙那么高,徐窦若是掉到地上,哪里还有命在。
而她手中的那块玉片,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正是程三郎送给她的定亲信物,只是不知道为何已经被打碎了。
十八娘想着,眼泪掉了下来,正在这时候,突然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墙角,猛的扑了过去,接住了徐窦,两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扬起阵阵尘土,十八娘只听得咔嚓一声,想必那人的手都被砸断了。
李子期当机立断,“放箭,掩护他们。”
原来那青色的身影,真是程家三郎。
程知节终于领着手下的军士,打到长安城,来与他们汇合了。
程三郎摇了摇徐窦,见她已经晕厥了过去,立刻就着箭雨,快速的回了营,“十八娘,阿窦就交给你了。”
十八娘点了点头,将让西屏将徐窦放进了马车里,然后去寻军中一直跟着的回春堂大夫替她把脉。
那大夫给徐窦包扎了伤口,摇了摇头,“受了惊吓,并无大碍,过一会儿,就能够醒来了。”
十八娘点了点头,又出了马车。她虽然如今不出站,却还是红樱军的主将,没有躲在车里的道理。
一阵激战过后,长安城的城楼上,又少了不少人,沈琅杀红了眼,大手一挥,吼道:“开炮,都是傻子吗?用唐炮!”
说完之后,他的喉头一哽,去他的唐炮!
赵义那个傻蛋要讲究什么假仁假义,好好的大炮,要叫什么唐炮,这不是明摆了说李唐才是正统么?
那些守在唐炮跟前的炮手颤巍巍的填了弹,却只听得接连不断的轰隆声响起,只见那城楼之上的唐炮,竟然一尊接着一尊的炸膛了!
管着唐炮的守将吓得跌坐在地上,湿了一滩水。
“那炮弹被换过了,被换过了,一进去就卡死了,所以砸膛了砸膛了。”
十八娘坐在马车辕上,不断的搭弓射箭,却听到身后的徐窦轻声说道:“是郑慧流帮你们弄的这一出吧,他们家是兵部的,最容易做这个。当初在温泉庄子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郑夫人因着牌九之事,与你志趣相投,算是常事。可是郑慧流雪夜给你送保胎药,就不寻常了。他早就是李子期的人了,对吗?”
十八娘惊喜的回过头去,“阿窦,你醒了!”
徐窦见到十八娘的脸,终于忍不住扑进她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十八娘,我们全家都死光了,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们的事,我虽然有所察觉,但是一句都没有告诉沈琅。我知道,哥哥不会愿意看到我害你们的。你相信我。”
十八娘点了点头,摸了摸徐窦的长发。
徐窦自然没有说,她若是说了,唐炮的事,自然也不会成功了。
直到唐炮爆炸了,沈琅的脸色这才灰败起来,他们没有了唐炮,可是李子期的面前,一尊尊黑黝黝的炮管还对着他呢!
他说着,从脚边拉起来一个人,扯着他的衣领子,对着李子期喊道:“李子期,你看这是谁?这是李括!他可是你真正的堂兄,你们李唐都他妈的快死绝了,你不是为李唐报仇么?看中亲情,有情有义么?后退三十里地,不然我立刻杀了李括,让你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那个正傻呵呵笑着,流着口水的正是傻唐王李括,“包子包子,你是要给我吃包子了吗?”
他好似丝毫不知道沈琅将要杀掉他一样,两眼放着光的看着沈琅的侧脸,口中不断的喊着包子包子。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傻子。
他说着,偷偷瞟了李子期一眼,李子期心神一凛,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李括紧紧的抱着沈琅从城楼之上摔了下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的,显然使出了吃奶的劲才能止住沈琅。
沈琅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整蒙了,李括他不是一个二傻子么?
他沈琅聪明了一世,离那个位置只差一步,就要被一个傻子给摔死了么?看来老人们说得没有错,傻子的力气就是比常人要大些,而且这个傻子还有点胖。
他胡思乱想着,就听到李括哇哇乱叫道:“子期老弟,你要接住哥哥啊,我装了一辈子傻子,还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不能死啊!”
装傻的!沈琅觉得自己个的脸都肿了,他自诩伪装一流,连沈泽和十八娘都骗过去了,没想到竟然被李括骗了。
那他为了伪装身份,日复一日的去探望李括,同他说话的时候,李括是不是心中都在笑他,你这个傻蛋!
沈琅越想越愤恨,伸出手来就想去掐李括的脖子,可是李括虽然胖,手脚却是灵活得很,很快的用手对着沈琅就是一掌,将他掼在了地上。
沈琅的双眼圆睁着,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轻易的死掉了。
而李子期去接李括也是来不及了,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他想也没有想,从马上飞起,在半空之中来了一个倒勾凌空射门,将李括像一个球一般朝着不远处踢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危机(三更)
那不远处正是一条护城河,只听得一声巨响,李括掉进了河里,瞬间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出头来。
李子期松了一口气,朝着十八娘那块儿走去,才走一步,就忍不住黑了脸,脚实在是太痛了啊!也不知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