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剩下的那对,可是在崔兰芝的手上戴着呢。也不枉费,她特意让李子期给她留着的了。
十八娘看着崔兰芝不停往袖子的缩的手,心中暗笑。谁的儿子,谁自己个养去。
十六娘一听,果然深深地看了崔兰芝的手腕一眼。这世家贵女们没有别的本事,辨认首饰衣衫绝对是请麽麽细细地教导过的,这白玉镯子如此特别,只要崔兰芝敢戴,十六娘就绝对会注意到。
眼见着主座上的老太太脸色阴沉,十八娘暗爽不已。没良心的老妖婆,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她就不信,大伯母和沈十六知道了这事还能忍气吞声。
“咳咳,你们这一大早的,闹得我脑仁子疼。不就是一对玉镯子吗?也值得十八娘你大惊小怪的,没得小家子气。”老太太拖着头,咳了两声,缓缓地说道。
十八娘低下头,闷闷地说道:“是孙女无状了。十八娘羡慕的,不是这镯子价值连城,而是大伯父对十六的一番慈爱之心。”
老太太冲着她挥了挥手,“你们且都下去吧,兰芝留下来给我捏捏腿。”
众女一道出了门,十六娘面色铁青,一把抓住十八娘,问道:“你明知道我父亲将那镯子送给了崔兰芝,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别以为就你一个是聪明人。”
十八娘惊讶的捂住了嘴,“有这等事,我才刚来,没有看到崔表姐手上戴着玉镯啊。大伯父怎么会……”
十六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崔兰芝秀玉镯的时候,她的确是还没有来,心中信了三分。
只是父亲好端端的,为何要给崔兰芝送镯子,平日里有很多蛛丝马迹,她只当是舅舅疼爱外甥女儿,如今有了怀疑,仔细一想,简直是要了命了。
十六娘心思再深沉,如今也不过是个尚在闺中的少女。她忍不住扭头看了一下神情呆滞的母亲,她都能想得到,执掌中馈的母亲,又怎么会想不到?
她不忍心的唤了一声,“母亲。”
大伯母闻声猛地抬头,一把拽起十六娘的手,大步流星的就走掉了。
只留下暗暗高兴的十八娘,和一头雾水的沈琴。
现如今,她就等着看贤惠的大伯母,此番如何的不贤惠了。便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性,更何况她不是泥做的,是铁塑的。
沈琴喃喃地问道:“十八娘,刚刚你说的那对白玉镯子,如今正戴在崔表姐的手上,就在你来之前,她还给我们看了。真的有人能够疼别人的女儿,比疼自己的女儿还多吗?”
十八娘不知道她又想歪到哪里去了,懒得回复,直接就带着南枝和东珠回了寻梅院。
刚一进门,就看到北流迎了上来,笑眯眯的说道:“小娘,大人给你送了一套头面首饰呢。”
十八娘有些惊讶,“你说的那人是沈泽?”
说完,她快步的走到桌子前,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放着一套粉晶的手饰,水头十足,正是何时她这个年纪戴。再一看,里头还有一张小纸条儿。
沈泽龙飞凤舞的写着:听说你羡慕别人的父亲?如今不羡慕了吧。
第九十一章 一嘴毛
话分两头。大夫人越走脚步越重,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拽得十六娘的手生生地疼。
“娘,你拽疼我了。你也莫着急,指不定父亲只是因为崔表姐没了父亲,所以便疼了她一些,不过是一对镯子罢了,算不得什么的。你莫气坏了身子。”
大夫人手一松,看到十六娘的手红肿了一圈,心疼的掉下泪来。
“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我还不知道他。从来就是个色胚子,我说他先头里还嫌你姑母久住娘家丢了沈氏的脸,后面怎么又不提了,原来他……这话说出来,我都怕脏了自己的嘴。”
大夫人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复又挺直了腰杆子,继续快步往主院里走。
她嫁来沈家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从未做出过任何不符合女戒女则之事,在族里,也是人人称赞的宗妇。可是他呢,美人一个又一个的往屋子里抬,她为了不失贤惠名儿,为了维护他宗子的声望,忍气吞声,甚至还帮他遮掩一番。
可是这次,实在是太过了。
大夫人刚进迈进主屋门,挥了挥手,想让十六娘下去,复又泄了气,“罢了,你也留下听一听吧。你就要嫁人了,王家也少不了这样乌烟瘴气的事情。”
“柳麽麽,最近表小姐那儿都点了些什么吃食?可曾请医?月事带按时领了吗?”
柳麽麽是一个很精明的婆子,长着一对吊稍眼儿,看起来颇为凶悍。
“刚来的时候,住在那边府里,这时节正适合吃鱼,表小姐才尝了一口,就吐了,说是水土不服。请了医来看,开了些汤药。月事带按时领了,不过用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大夫人愤怒的将杯子往墙上猛地一扔,“我说她为何要我去哄好十六娘,让她将沈庭引过来,与崔兰芝玉成好事,原来她的肚子里都已经有了孽种!好好的世家贵女,偏偏要自甘下流,难怪不敢堂堂正正的谈婚论嫁,要使出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柳麽麽,你替我去煎一碗堕胎药。这种怪物,怎么可以留在世上?她崔兰芝,莫不还能躲在老太太那儿一辈子么?你儿子不是在前院当跑腿的小厮?去寻崔兰芝,就说大人约她在花园里见。”
柳麽麽也被大夫人这狰狞的样子吓到了,心疼的喊道:“是,夫人。不过这样,就和老太太以及姑太太彻底撕破脸了。”
她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