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修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突然有点兴奋,“不会吧?”
第二场表演八点四十开始,八点半买票观众就可以入场。
表演的帐篷很大,中间是舞台,旁边是个弧形的观众台,是可拆卸的木头阶梯,围城了一个半圆型。门票上没有限定座位,来得早就可以坐在前排,肖修乐和颜峻坐在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
帐篷里灯光很昏暗,舞台布置看起来古老而陈旧,就差没在背景上挂上金色的亮片,他们进场之后,又有许多观众陆续进场,大家都挨着坐下,到最后肖修乐估计一场表演的观众可能有近百人,这么算下来这个杂技表演团一晚的收入其实还不错。
又等了一会儿,表演正式开始时,帐篷边缘几盏白炽灯也灭了,只剩下舞台中间的打光,肖修乐转过头去看颜峻,发现颜峻的脸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个主持人走到舞台中间,她脸上妆容浓艳,穿着低胸的礼服,裙摆却又很短,露出两条雪白长腿,一边说话一边还与现场的男观众打情骂俏。
肖修乐顿时理解了颜峻所说的意思,虽说并不是什么真正的sè_qíng表演,但是又打着擦边球,搔得许多人心里痒痒的。
第一个节目是货真价实的杂技,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十岁的小女孩表演柔术,她的表演当然比不上春晚那些精彩的杂技,可是也看得出来有些功底,现场亲眼看着效果还不错。
肖修乐皱起眉头,凑到颜峻耳边道:“我们可以报警,说他们雇佣童工吗?”
颜峻笑一笑,轻声道:“可以,这样明天他们就会接受警察调查,不能顺利离开了。”
两个杂技节目中间,女主持人出来串场,依然是与观众开着一些带着颜色的玩笑,甚至还坐到了前排一名男观众腿上,引得众人大笑。
肖修乐也跟着傻笑,颜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除了看起来年龄太小的女孩子,其他女性大多穿着比基尼上台表演。
肖修乐有点明白这种杂技表演的意义了。
中间一个串场的时候,女主持人走到肖修乐身边,拿着话筒蹲在他面前问他:“小帅哥你这么帅,有女朋友了吗?”
肖修乐说:“我都结婚了。”
女主持人有点诧异,“你成年了吗?你都结婚了?”
肖修乐干笑了一下。
女主持人说:“那你老婆今天一定没来吧?”
肖修乐看了一眼颜峻。
女主持人伸手给他,“既然你老婆没来,那么下面这个魔术节目邀请你上来配合我们表演可不可以?”
肖修乐不好意思拒绝一位女性向他伸出的手,只好站起来,任由女主持人将他拉到了舞台中间。
女主持人说道:“下面请欣赏魔术表演,大变美女蛇!”
说完,舞台的灯光一下子完全熄灭了,女主持人松开了握住肖修乐的手,将他一个人留在舞台上。
肖修乐的面前一片漆黑,他下意识朝颜峻的方向看去,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他还能听到台下观众在小声议论说话,角落里好像还有人在偷偷抽烟。
舞台上响起了车轮滚动的声音,有人把什么东西推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头顶突然亮起一束射灯,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圆形的光圈来,肖修乐就站在光圈里面,而他的身边摆放着一个木头箱子,木头箱子的上方伸出来一个人头,几乎与他一般高。
灯光亮起时,那个人头正转过来看着肖修乐,是一个短发的女孩子,看起来还很年轻,两只眼睛细细长长的,那一瞬间,这个女孩子的模样与肖修乐小时候看到过的美女蛇重叠了,他下意识想要往旁边退开,走了两步撞到一个人,他转头去看,发现是卫溪翎。
卫溪翎在舞台上穿着唐装,长发披散下来一直垂到后腰,他好像没有化妆,整张脸在灯光下面看起来有些苍白,他抓住肖修乐的手腕,说:“欢迎我们的观众嘉宾。”
观众台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卫溪翎将肖修乐带到了箱子的另一边,上方的人头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具,动作机械地转了半个圈,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肖修乐。
卫溪翎对肖修乐说:“这是我们人头蛇身的美女蛇,名字叫小玲,你可以跟她打声招呼。”
肖修乐盯着那个女孩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小玲?”
小玲张嘴,说话的声音又轻又缓,“你好。”
卫溪翎说:“小玲,你给观众朋友讲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小玲缓缓转过头去看向观众台,那里一片黑暗,一个人的脸都看不清楚,她说:“我妈妈怀我的时候,是一个夏天,她躺在农村家里的凉席上睡午觉,一条蛇从窗户钻进来,爬到床上,从她腿间一直钻进了她的肚子里,她肚子痛了两天,之后把我生下来,我就是这个样子。”
她讲话的腔调很奇怪,不像是回忆和讲故事,更像是在背课文,情感没有丝毫起伏。
卫溪翎问她:“那你出生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玲说道:“我家里人很害怕,奶奶和爸爸想打死我,我妈妈舍不得,把我偷偷放到山上,我从小吃老鼠和野果长大,后来遇到上山打猎的人,把我抓起来下山卖给了杂技团的老板。”
肖修乐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十分不可信,忍不住抢在卫溪翎之前开口道:“那你年龄多大?”
他想要拆台这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