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们原本见闹事的人被带走了,以为没有好戏看了, 谁知这还没完呢,简直是好戏一出接着一出,因此本来已经慢慢散开的众人,这下子又不肯走了。
白衡眼见着众人又聚集了,这才开口说道:“这药方和病方上的签名,原就是为了厘清责任,因此签名不是越大越好,不过做个记号罢了。”
白衡没有说出口的是,原本定下这规矩就是防着类似今日这样的栽赃陷害,如何还会大剌剌的将签名秀给所有人看呢。
早在这辈子醒过来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他将这规矩献给老爷子后没多久,老爷子很快就让所有白家的铺子立下规矩。
其实白衡当初也不过是以防万一,也不确定这辈子还会再次发生一样的事。
谁知他的未雨绸缪还真用上了。
思及此,他走上前去接过那人手上的病方,指着右下角一块儿不起眼的地方,对着众人解释道:“这便是大夫的签名。”
有那识字的凑上前去,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是什么字。
因此便有人问,“这写的是个什么字啊?”
白衡解释,“为了以防被模拟,所以白家药铺的大夫和药童们签名时,签的是在白家留下的代号,外人模仿不来的。”
他一来是解释,二来也是给有心人敲一记响钟,别想着再设局陷害白家人,这药方和病方上的签名,不是你们说学就能学到的。
若有那不死心的真想模仿,白衡也不在意。
都说了是白家特有的代号,自然连签名用的墨水也有玄机。
白家身为药草世家,要调出特别的墨水压根儿不是问题,就是你能把签名模仿得惟妙惟肖,到了白家一验,墨水不同就是不同。
更遑论那签名还跟鬼画符似的,难学得要命。
因此白家药铺这一规矩,可以说是完全杜绝了被陷害的可能。再有,坐堂的大夫和药童们更是尽心尽力,也不敢胡乱敷衍。
否则当真出了问题,拿过药方或病方一看,立时就知道这病号是谁负责的。
想推托都没办法。
这也使得白家药铺上下,人人都战战兢兢的做事,不敢掉以轻心,就怕把自己给坑进洞里去。
经过白衡这一解释,众人便放下疑心,那人还想再说话,白衡轻轻甩了甩病方,淡淡的问道:“病方上写着病人因难产身子骨落下病来,是陈年的痼疾,需好好调理一番,不知可是尊夫人?”
“这泼皮哪里有夫人啊?”“是啊,他孤家寡人一个住在城西讨生活呢。”“就是就是,他家里吃了这顿,下顿还不知道在哪呢,哪有钱讨婆娘啊……”
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将那人的底细给掀光了。
“既然阁下还未成亲,不知我手上这病方你从何处得来的?”白衡闻言脸色凝重,抖了抖手上纸张问道。
那人被白衡问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口,他哪里能说是别人塞给他的。
他拿了银钱办事,如今没有办好就算了,若是扯出背后的人,想必背后那人也不会饶了他。他自来就在下底层混,自然通晓这些道理。
因此白衡一问,他便故做恼羞成怒地说道:“你管我病方哪里来的!”语毕,一把抢过白衡手上的病方,转身便跑开了。
他动作太快,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已从人群中逃窜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白衡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将那人给逼退就算了。
今日这一事,便是白家铺子大胜,往后再有人想算计白家铺子,也得掂量着来。
解决完这事后,白衡便回到铺子里,掌柜的这才迎过来,低声说道:“坐堂大夫家里没人,听邻居说,一大早全家便出城了,说是要返乡探亲。”
“嗯,派人将那大夫的名字划去,白家药铺永不录用。”白衡说道。
其实方才看到那病方,白衡便心中有数。
病方虽说是一式两份,一份在病人手里,一份在白家药铺里,可这两份并不是完全相同的。留在白家药铺的还有个编号,以利整理归纳。
白衡刚才一眼就看见那病方上有个编号。
既然病方上有编号,自然本该留在药铺里,如今被个泼皮拿在手上,想也知道是铺子里出了内贼。
再有坐堂大夫无故未到,白衡两下一联系,便猜出了只怕那坐堂大夫牵涉到这次的陷害当中了。
铺子里出了叛徒,白衡心里当然不愉快,不过能够提早发现也是好的,否则日后无知无觉下被捅一刀,那才是冤枉呢。
因此他便也就略开手不提那大夫。
只是白衡不计较,不代表旁人不计较,很快的,陆祈便得知了今日发生的事。
他立刻便派人去打听那大夫的老家,务必将那大夫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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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二老爷当日在老爷子面前铩羽而归。
回到二房后仍旧心惊胆战的。
二夫人见他神色不对,赶忙开口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二老爷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低声说道:“父亲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二夫人还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
“知道我们挪用了铺子里的银子。”二老爷说道。
“什么?!”二夫人闻言顿时一惊,连忙问道:“父亲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