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在沙发上坐定没有多久,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一通陌生的号码。
任哥接起来,对面则传来火炮的声音。
火炮果然是求证来了,他说坤总,怎么回事。
任哥说一不留神,把炮点了。
火炮说怎么不找人做,自己动手,我们怎么帮。
任哥说麻烦了,我和你们那边的警署打过招呼,今晚会提供一点援助,别人踩不过去。你若还当我是兄弟,带点人来支援我吧。
火炮沉默了片刻,又问——“真死了?”
“真死了。”任哥肯定地答。
第37章
挂断电话,任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现在所有环节都是松动的,都是不稳定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一场恶战势必降临,而他所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地控制局面,让恶战的伤亡尽可能多的落在洪山和红河帮的身上,努力减小蓝莲帮的损失。
可他也明白,一旦双方交起火,一旦警局的人出动,稍不留神,就会顺藤摸瓜地抓到他的证据。
他涉猎的生意,他旗下的人手,他囤积的军火,还有场子里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就能搜出来的毒品,以及他的几栋房产,还有那些内外分明的账目,和一看就不是以他警员的薪水供付得起的各种支出。
葱花也迟迟地收到消息,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任哥说你把账本藏好,稳住自己的地盘就行,今晚不要打给我了,完事之后我会打给你。
葱花说明白明白,又问到熊猫的场子。
任哥说有石头在,美芽也在,你不要管了。
一切打点妥当,任哥才抬头看向阿胜。
阿胜起开了酒瓶灌了两口,终于稳下心绪后,把酒瓶拍在桌面,对任哥道了句“我出去帮你看着”便站起身来。
任哥则压低声音,命令——“坐下!”
阿胜一愣,站在原地。
“你给我老实点,阿胜,”任哥偏了偏头,示意他坐回原位,“如果我今晚栽了,就他妈是你害的。”
“我没有想过害你,任哥,”阿胜捏紧了拳头,只要想起任哥每一次在洪爷面前的样子,心头的一股怒火就要烧出他的眼睛,“我只是不允许你再对洪爷进贡,我实在受不了——”
任哥突然站起来,还没有听阿胜说完,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怒不可遏地骂道——“你不允许?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允许!”
甩完一耳光还不解恨,任哥抬手又补了一记。
可当他第三次抬起手时,阿胜却眼疾手快,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任哥诧异又愤怒,可他的质问还含在嘴里,阿胜却再次发力,拽着他的手腕把他压回沙发,死死地盯着他。
任哥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但他还是竭力维持着镇定,接住阿胜的目光,冷冷地反问——“你干什么?你搞死了熊猫,现在他妈想搞死我是不是?”
阿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即咬了咬牙关,澄清——“熊猫不是我杀的。”
“那就是葱花做的,你自己说的,”任哥喷出个鼻音,“你们两究竟是谁动的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阿胜——你太着急了,你那么想上位,就不怕我发现了把你也弄死。”
“我没想过上位!”阿胜低吼,狠狠地压着任哥的手腕。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额头也青筋暴起,那双眼睛的杀意太过明显,明显到任哥真的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操起桌面的枪,像结果洪爷一样结果自己。
“那为什么?”任哥问道,他依然一瞬不瞬地望着阿胜的脸。
见着阿胜没有回答,任哥默默地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帮阿胜作答。
第38章
他说,“你自己也知道是葱花要做,但你没有阻止。你想看到我被拉下马,想分掉熊猫的地盘。所以越过我的旨意,直接派美芽坐镇。
“你想一家独大,可偏偏我他妈还拦在你面前,怎么办?那只有把洪爷杀掉,当着我的面,趁着还在公示阶段,算准了我什么都不敢做,所以把我踢开——这就是你的算盘吧,阿胜?”
不,不是。
阿胜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派美芽坐镇是因为他知道会乱,他不敢轻易说葱花有问题,是因为他不想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冤枉别人,他杀掉洪爷的原因是他看不了这些,他恨这些,他恨了很久了,恨到已经无法忍受多一分一秒。
“你让我很失望,阿胜。我对你那么信任,把你从牢里保出来,又让你时时刻刻跟在我的身边。我帮你安葬了你的弟弟,就算你跟了我没有多久的时候,我都愿意给你一栋房子,给你一个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家。”
不,不是。
阿胜没有忘恩负义,他一直都很感激任哥,他也从来没有让任哥失望,交代他做的事他没有一件做不好,让他杀的人他从来都干手净脚。
他没有贪过任哥多一分钱,即便每一次任哥多往他的口袋塞钞票,他都觉得这是他分内的职责,所以他不需要。
包括那栋房子。
那不是家,只是一栋房子。一栋除了阿胜以外,什么人都没有的房子。是一个可以升值的不动产,是任哥给他的多一分恩待。
“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对得起我吗?我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所以我从来都不对你设防,而你现在做了什么?你要抢走我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你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