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又说,你说我不恨刺头强吗?我恨得要命!但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我们都是小的,要连累了任哥,一大帮兄弟可真就没饭吃了。
葱花追着说,是啊是啊,阿胜,你就再等等吧,等这几个月过去了,任哥也准备好了,他一说话,我们肯定跟着上啊。
他们都有他们的理由,阿胜也都能明白,可让他什么都不做——不可能。
葱花说得对,阿胜只是个副手,他没有和火炮这类话事人直接谈条件的身份和阶位,但他和火炮是旧识。
火炮发家得艰难。早年火炮过来时,是作为刀手干掉了外来帮的头子。虽然当时得到龙头金爷的支持,火炮也坐上了外来帮话事人的位置,但手底下的兄弟不服,要管理和规范起来就困难重重。
那时候任哥也没有当上蓝莲帮的头领,不过已经开始事事替他上头的正职亲力亲为。火炮也就在那会曾经找过阿胜帮忙,阿胜帮过几回,也借过几次人,更不用说年头那次,火炮的师爷进去后还是任哥找的人捞出来。
火炮是一个重情义的人,阿胜也相信凭着这些年相互帮助,火炮会卖他一个面子。
但很遗憾,阿胜并没有打通火炮的电话。不知道火炮是否在蝴蝶城内,阿胜在车里打了三四个,没有一个接通的。
他又试着打火炮师爷的电话,可惜也一样无人接听。
阿胜抽完第三根烟后,本来打算从车上下来,可这时他的电话却响了,电话那头的葱花语气十分着急,嚷了半天,阿胜都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阿胜赶紧让他冷静点,好好说,人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葱花还是语无伦次,过了好一会阿胜才意识到——葱花不是不想说清楚,而是他被打了,嘴肿得厉害,根本说不清话。
唯有几个字音让阿胜勉强辨清,那便是——新区仓库,熊猫,死人。
阿胜心头一紧,立马把车发动,往新区开去。
他本想着既然打不通火炮的电话,那不如就直接登门造访。正巧葱花又在那边出了事,干脆顺道就把他的想法和火炮提一提。
反正四个帮派要分配,洪爷的洪山帮和渡口的红河的蓝莲帮与火炮的外来帮结合,虽然算不上实力绝对均等,但到底也是二对二。
何况,若是外来帮不想和蓝莲帮结盟,再过两年指不定被打压成什么样,到时候要真想做事,恐怕也没了做事的实力。
可让阿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去非但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反而让他对火炮的外来帮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任哥是在明面上讨好洪爷,但背地里却想反。而外来帮似乎是明面上和洪爷对着干,可暗地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第22章
按照葱花断断续续的描述,阿胜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堆仓库中找到葱花的位置。
阿胜来到的时候那地方已经围了不少火炮的人,而火炮和火炮的师爷也在现场,这也让阿胜明白为什么先前打他们的电话总是打不通——因为出事了,出大事了。
熊猫死了。
昨天晚上还和他们一起打牌搓麻将的熊猫,现在全身一块青一块紫,衣服被脱个干净,看似是被活活打死的。
而葱花也满嘴的鲜血,火炮带来的医生帮他上了绷带,还让他拿着一块冰敷着伤口。
阿胜扒拉开人群,直奔葱花的面前,问葱花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葱花把敷在脸上的冰块拿开,大着舌头支支吾吾地说前一天从任哥家里离开后,还没走过一条街道,他和熊猫被劫走了,脑袋套上麻袋就这么一路运来。
他们喝多了,又没让兄弟跟着。他没看清那些人的脸,估摸着他们只是想给他俩教训,结果葱花没顶过去,没打多久就晕了,再醒来时就发现他们在这个仓库。
而葱花把头罩解掉后再去解熊猫的,却发现熊猫都冷了。
说话的时候葱花不住地瞥站在不远处的火炮,以及与火炮低声交谈的师爷。
等火炮近前来时,葱花又刻意地强调了一句——“这肯定是渡口的人嫁祸给火炮哥的,那……那些人不是外来帮的,是……是渡口的。”
这样的声明反而让阿胜狐疑,他抬头看了一眼火炮,又把葱花放开。
火炮把阿胜带到一旁,对阿胜说,人是在我这里发现的,但你知道,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阿胜点点头,他说我相信火炮哥。
师爷给阿胜递了根烟,再顺道帮阿胜点上,又把他们拉到更僻静的角落,才道——“他们是想我们自己先斗起来。阿胜,你不要嘴上说着相信我们,背地里真中了他们的圈套。”
阿胜说我明白,我知道不可能是你们做的。
火炮再道,“昨天看守仓库的几个兄弟都在,他们没发现动静,估计是交接班的时候丢进来了,正好绕过了看守。”
阿胜苦笑一下,说这么巧,那有没有监控?
师爷和火炮对视了一眼,师爷摇摇头,“这都是建筑材料,哪里来的监控。你要不信可以问问那几个兄弟,我把他们叫来。”
说着师爷就要招手,但阿胜说不用了。他指指熊猫,对火炮说,“我兄弟状态不好,我得先带他去医院。熊猫的尸体我也得带回去,我们找人检验一下,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线索。”
阿胜仔细地观察着两者脸上的表情,但火炮和师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