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体十年积累的最后一点积蓄、吸收星月河洛真土未能完全消化的部分,都在劫雷的破坏中紧跟着修复宁卿的身体,完善着他的神魂、拓宽这他的每一寸经脉。
“好!”宁卿不由又是一声叫好。
这种身体的变化没有人比他感觉得更清楚,那种沉疴一点点消失的感觉,让他满心欢愉爽快,就算是浑身伤口不停流血的疼痛,也无法掩盖半分这种畅快。
疼得好,宁卿甚至有点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能更疼一点,这代表着他真正会迈出第一步!
苍天会满足他的,结丹是四九天劫,一共三十六道,仅仅两道就让宁卿激动至此,后面自然会让他越发愉快。
事实也的确如此,随着一道道越发狂暴的天雷劈下,宁卿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的伤口反复开裂愈合,错杂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可怖极了。
他身上的衣物也随着天雷灰飞烟灭,可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明亮,甚至要更亮一些,唇角的笑容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宁渐远远地看着宁卿这样的风姿,不受控制地伸手捂住胸口,觉得那里心脏的跳动十分不规律。
他感觉到自己本体微微的颤动,却一时间很是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兴奋什么。只是在潜意识中,他其实已经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被宁卿折服了,只能对这个经历曲折的少年俯首称臣。
缓缓盘膝坐下,宁渐闭上了眼睛,这样的宁卿,他将永远与他同在。
第248章
雷声轰隆响彻天地, 一刻也不见停歇。宁卿与宁渐遥遥相对,天地之间却仿佛只余他一人。
无数道遁光从天空闪过,那是距离碎星死地不远处的各个城池的来人, 他们御剑在狂暴的天地灵气之间穿行,背着远超预想的劫雷震撼。
是什么人在渡劫?渡的是什么劫?
为何这劫雷看起来如此可怖, 却又不含无尽毁灭,反而充斥着生的希望?
这等天地异象, 是怎样的存在, 才能引发的?
不管是道修也好、魔修也罢, 在这仿佛无穷无尽的雷光中,面色都只剩一片空白, 他们的心中有无数疑问, 却根本得不到解答。
天地不会回应他们, 唯一能直接得到天地回应的宁卿,却并不会去问这样的傻问题。
因为他清楚,甚至宁渐也很清楚, 他想活着, 想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约束的活着!
一声清啸,第三十二道劫雷劈下,宁卿浑身浴血, 削弱的身体和隐隐有崩溃趋势的灵魂却已经得到修复,正是生龙活虎之际,毫无畏惧地一跃而起,右手一探, 就将惊堂木握在手中。
经过劫雷的洗礼,这时候的惊堂木已经和萧琼岚的法宝融合的差不多,被宁卿握在掌中并无半点不妥之处,宛如宁卿延伸出的一只手臂、一柄尖刀,成为宁卿前锋,勇敢地迎向第三十三道天雷。
灼目的亮光吞噬了宁卿那看起来渺小无比的身体,天地间仿佛再无这个人的存在,看到这一幕的修士不由叹息,为这个不知从而来的天才惋惜。
他太过冒进了,如此异象,若能稳中求胜,他日必成大器。
他们叹息的太早了,在那道亮光之中,一道深色的裂口悄然蔓延,那是宁卿与惊堂木配合得当,撕裂劫雷的标志!
雷光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被撕开两半,宁卿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空中,猩红的血像是淅沥沥的小雨一样落下,染红了他脚踏过的土地,也让那片土地在血色中,绽开了名为奇迹的花。
那花晶莹洁白,看起来娇嫩无比,却在狂风惊雷之中屹然而立,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打败它。血色的雨落在花瓣之上,柔嫩的花瓣托住那一抹晶莹的红,随即被烈风吹落,绽开一株新绿。
青嫩的颜色在血色的地面发芽,慢慢铺开来,像是一块充满生机的薄毯,那可爱的颜色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欢喜。
宁卿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盘膝坐在这绿毯上,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娇弱又坚强的花,唇边微笑仿佛朝霞,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凝望着这朵浴着他的鲜血盛放的花,宁卿不再与天雷争锋,却稳如磐石,和这奇迹之花一起深深扎根土地,无论是如何可怖的劫雷,都不能撼动他半分。
雷光弥漫,围绕在他身边的惊堂木已经彻底融合了萧琼岚的本命法宝,散发出一股夺目的光彩,虽然不足以和劫雷争辉,也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它。
在这样的喜人前景之下,最后一道劫雷终于带上毁天灭地之势,向宁卿直直袭来!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在天雷之下的宁卿如何能不明白?当这道劫雷来临之时,他眼睛中充满喜悦,一点也不像很多旁观者那样看的战战兢兢。
如果一直畏首畏尾,就算一时间能够保住性命,那未来又会如何?并不是所有的无畏都是莽撞,宁卿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又是一声长长的清啸,宁卿把惊堂木召回,双手握住置于膝前,端端正正坐直了身体,闭上了眼睛,等待这道劫雷为他重塑根基。
地动山摇之间,他所在的天然阵法被劫雷轰破,曾经栖身的山洞轰然崩塌,碎石滚木溅了漫天,宁卿却仍是纹丝不动。
他身下的青草随风摇摆,洁白的越发晶莹剔透,很快拔高长大,在劫雷消散的一刻,与天空降下的瑞光一起,化作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