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破坏损毁。

走私和毒品,是洪义社最不允许的两件事。

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卖给外国人,这是要被掰断手指,逐出社团的。而如果是买卖毒品,那也会被打断一条腿,然后逐出社团。洪义社最讲究的就是义气和仁义,不做亏心事,也不做损害国家的事情。

在抢包事件中,包里的文物凭空消失了,现场一共有九个路人,柯元宇就是其中一个。柯元宇其实也不知道,其实文物真的到了他的包里,因为他最近也买了不少假的金簪子打算贩卖,谁料真的金簪子文物竟然掉进了他的包里。

那支汉朝时期的金簪子是高祖皇后佩戴过的,有价无市。

道具组准备的金簪子也仿得非常逼真,就连文物爱好者贺先生在看到那支金簪子的时候都打量了许久,最后才说出一句“虽然是假的,但是做的很真”这样的评价。

一切准备就绪后,全剧开拍。

贺柏深早就在私底下看楚言拍戏看了很多回,但是每一次再看,他的目光都忍不住地聚集在那个少年的身上,难以移开。

一开始是褚辰,后来是司析、凤修,还有女装的秦暮妍,在私人影院里看到这些角色的时候,贺柏深都会情不自禁地入戏。或许曾经是被角色吸引,无法忘怀。但到了后来,却是被这个骄傲自信的少年吸引,心里不知不觉地就有了他的身影。

贺柏深活了二十多年,见过的天之骄子很多,但是却从未见过像楚言这样合胃口的。就好像是天生缺了一角的拼图,有一天忽然看见了一块闪闪发亮的钻石拼图,两者一结合,缺缝全部被弥补了,从此也就有了完整的生命。

感情这种事说来实在太玄幻,楚言在见到贺柏深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这是自己最喜欢的类型。而与他相同,贺柏深也是。

有种奇妙的缘分叫做:在见到那个人之前,你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而在见到他之后,你就恍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你挑三拣四了这么多年,孤芳自赏了这么多年,所等待的那个人。

片场里,电影已经开拍。当楚言拍戏的时候,他就完全没有了自己的影子,他就真正成为了那个角色,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他的动作,就连呼吸都好像变了一个人,比如现在,他就如同裘复一样总是急促地短呼吸。

裘复脾气很暴躁,外表看上去很平静,但是说暴躁就暴躁起来。

就像如今,在没有得到金簪子到底在谁手上的消息后,他拔出身旁手下的枪,“砰——”的一声就将一个害怕得求饶的路人枪毙。黑发的青年有着滔天的戾气,他眼神残暴,嗜血残忍,神经质地扭了扭脖子,然后转了苍白的脸庞,再看向吓得尿裤子的第二个人。

等待第二个人的,又是一击毙命的子弹。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直到有主角光环的第九人,柯元宇。

此时此刻,裘复的脸上已经溅了不少血液,这让他看上去并不恐怖,甚至带着一丝残忍杀意的美。红色的血就是红色的花,将那白皙的脸庞衬得瑰丽动人,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贺柏深的呼吸稍稍急促了一些,但是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这一幕戏的最后当然是警察接到消息来了,离开时裘复随手在柯元宇的身上射击了一枪,却没有命中要害,柯元宇捡回一命。

楚言脸上还沾染着血迹,他就这么走下了片场,喝水休息。喝到一半,楚言便发现贺柏深正盯着自己看,目光幽深,仿佛酝酿着什么浓重的情绪。

心中微微一动,楚言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喜欢裘复?”

下一秒,却见贺柏深勾起唇角,道:“我喜欢你。”

刹那间,楚言举起杯子的动作停滞在了半空中。

这是第一次的告白,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不是由他开口,而是贺柏深突然开了口。

楚言很快遮掩住了这一瞬间的失神,他感受到心里好像有些发软,好像有一种愉悦的情绪从心底深处慢慢升起,如同春花绽放,如同春光灿烂。

楚言开口说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这个人很讨厌,太傲慢了。”

贺柏深挑眉:“你也很傲慢。”

楚言没有理他:“你把你的意志凌驾在我之上,你希望能够完全掌控我,你从心里是没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贺柏深,我有没有说错?”

男人低笑着勾唇,不回答这种陷阱问题。

停顿了许久后,楚言忽然问道:“你喜欢我哪一点?”

贺柏深抬眸:“一般这句话之后,很多人喜欢加上一句‘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楚言摊摊手:“随你说不说。”

又是一笔利息记在了小本本上,贺柏深眸色微深,开口道:“不告诉你。”顿了顿,他又问道:“那你喜欢我哪一点?”

楚言凤眸一抬,故作惊讶地问道:“这位先生,您是不是太自恋了?我喜欢您?这是谁告诉您的假消息?”

贺柏深没有在意楚言的捉弄,这一次他直接起身,拉着少年的手腕就往片场外面走。剧组里的人自然不敢拦他们,原本楚言在剧组里的地位就极高,他演技好、为人也不错,地位仅次于导演、制片人和男女主角,而现在再加上他和贺柏深的关系,其他人更是对他十分尊敬。

这一拉,贺柏深一直将楚言拉到了片场外的一个阳台上,接着才止了步子。

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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